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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陆景逾并没有如我想象中那般露出松快神色。
他死死的盯着我,眼中浮现薄薄怒意。
可半晌后,他又突然嗤笑出声。
“尹秋月,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被你诓骗,与你重修旧好吗?”
他似乎十分笃定,我这样做,只是为了挽回他的手段。
赵月离同样不信,依偎在陆景逾怀中挑衅的望着我。
“既然夫人诚心认错,那妾身便承了这份好。”
她使了眼色,旁侧的丫鬟走上前,上手将我带过来的衣物撕得粉碎。
刺耳的裂帛声接连不断响起。
就如我与陆景逾之间的那些经年过往,随着一件又一件衣物的撕碎,而变得烟消云散。
陆景逾没有开口阻拦,好整以暇的望着我,似乎在等着我像往常那样发怒,抑或伤心欲绝。
可我只是垂下眸,笑了笑。
“既如此,妾身告退。”
身后猛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似是陆景逾不知为何气不过,砸了手边的杯子。
但我没有回头。
第二日,赵月离如往常那般过来找我麻烦。
丫鬟把我叫过去时,赵月离已把我的私库翻得乱七八糟。
我曾经熬灯苦绣、一针一线做出的虎头帽、百家衣,陆景逾亲手**的拨浪鼓、小木马,都被轻贱的丢弃在地上。
此时陆景逾不在,赵月离便连装都懒得装了,一脚将那虎头帽踩在脚下,轻蔑的看向我。
“我记得你之前,没了一个孩子?”
我没说话,静静的看着她。
赵月离便又笑了。
“听说是为了给陆景逾凑赶考的盘缠,过劳所致?”
的确是这样。
陆景逾家中败落,身体又孱弱。
每日除了挑灯苦读,便再干不了其他事。
家中重担一应落在我身上,我起早贪黑的摆摊赚钱,却因为劳累过度,而失去了尚在腹中的婴孩。
那时他抱着痛哭的我,哽咽着安慰。
“秋月,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景逾此生,绝不负你。”
可他还是食言了。
在那之后陆景逾高中,他忘了曾对我的诺言,甚至未曾知会我一声,便迫不及待的请求皇帝给他与赵月离赐婚。
更是在大婚当日,在我和赵月离之间,选择了去陪她洞房花烛。
那时我尚未死心,听闻后不可置信的跑过去找他。
却只听到他与赵月离激烈的欢好之声。
我在门外站了整整一夜,心中的情谊一点点冷却下来。
只是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
不甘心我为了他留在这个世界,他却这样薄我。
赵月离看到我脸上些微的痛意,嘲讽的大笑。
“尹秋月,你这一生真是活该**!”
“你陪他吃糠咽菜、历尽磨难又如何?他功成名就之际,第一个想到的永远是我!”
她走上前,手心落在腹部轻轻抚摸,在我耳畔轻嗤道。
“你的孩子没了,但我却怀孕了,这就是命啊!”
“等我诞下孩子,他就是这府里的嫡子,你现在是主母压我一头又如何?”
“你如今现在既没有孩子,又没有陆景逾对你的爱,以后在这府里,你还有什么立足之地?”
我沉默片刻,捡起地上的虎头帽和百家衣拍了拍,笑得平静。
“我如今只是庆幸,那孩子没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