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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素素捧着她和顾迟礼的照片,潸然泪下。
八岁那年大火后,她成了孤儿。
后妈的弟弟,名义上的小舅舅顾迟礼收养了她。
他对她千娇百宠,可是,自从决裂后,他的爱都给了未婚妻苏蕊。
苏蕊风铃般的笑声从楼下传来。
「迟礼,叫素素一起下来玩,好不好?」
阮素素赶快擦干眼泪,不想被人看出她哭过。
但是,肿成核桃的眼睛出卖了她。
苏蕊将花瓶递给她。
还没接手,阮素素便感觉皮肤过敏了。
花瓶摔在地上,碎片划伤了苏蕊的脚。
她小声哭泣,「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个舅妈?」
阮素素早已看穿她的真面目,懒得配合她演戏:「我就是讨厌你。」
苏蕊是个十足的绿茶,三番五次在顾迟礼面前诬陷她。
可是,他宁愿信刚认识的苏蕊,也不肯信相识十年的她。
「阮素素,你又在发什么疯?」
阮素素伸出手臂,给他看密密麻麻的红疹。
「我对花粉过敏。」
他却讥笑,「养你十年,我怎么不知道?」
不怪他不信,这个症状是患血癌之后才有的。
「你每个生日,我都会送花,还有前一阵子的成人礼......」
提到那晚,顾迟礼眼中淬了冰。
那晚,他捧着九十九束蓝玫瑰跟她表白,她欣喜若狂,刚接住花,密密麻麻的疹子便爬上皮肤。
痛痒的感觉,逼得她松了手。
花摔在地上,破碎了,顾迟礼炙热的心,一点点凉下来。
如同大多数绝症一样,阮素素无法坦然地将绝望传递给身边人。
可是她不曾想到,被她拒绝表白后,顾迟礼转身就向苏蕊表了白,
起初,她以为顾迟礼是跟她赌气,但每当她跟苏蕊起冲突,他都偏向她,这次也一样。
他应该当了真,真的要和苏蕊在一起。
顾迟礼瞪了阮素素一眼,抱起苏蕊去医院包扎。
阮素素一直盯着他们亲密的身影,连痛觉都迟钝了半分。
不知何时,碎瓷片扎进她的脚里,她一瘸一拐想去冲洗皮肤,却被强烈的窒息感包裹。
阮素素倒在地上,习惯性喊顾迟礼的名字。
管家害怕她出事,替她打了电话。
顾迟礼异常愤怒:「你收了她多少钱,再敢帮她撒谎,就滚蛋。」
免提的声音很大,刺痛了阮素素。
顾迟礼知道她在旁边听,「当我将一颗真心捧给你时,你践踏我,我爱上别人,你又来捣乱,你贱不贱?」
他不知道,医生说她再晚一分钟治疗,就要死了。
这次阮素素的过敏反应格外重,因为她的癌症恶化了。
顾迟礼不知道,那晚,阮素素不是故意拒绝他的。
她癌症发作,很痛,他却疯狂索取。
阮素素抗拒地推开他。
他心碎了,质问道:「为什么?」
慌乱下,阮素素随口一说:「你是我小舅舅。」
他比她大十岁,按照后妈的关系,他算是她的长辈。
酒醒了半分,顾迟礼有些无地自容,羞愧的情绪随即转为恼怒。
他不知道,他走后,阮素素哭了一夜,后悔自己没长嘴。
国内的主治医生说,M国的医生能治,但是,要用很激进的方法,不成功,就会死。
阮素素想告诉顾迟礼,她不治了,要用最后的时光陪伴他。
可是第二天,她想说时,他却不肯听。
阮素素半个月没见到顾迟礼的人影,再次见面之时,他带回来一个女友,要她喊小舅妈。
她喊不出口。
顾迟礼骂了她,「不懂礼貌。」
第一次,他对她语气这么坏,还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阮素素时日无多,不想跟顾迟礼怄气,她学会长嘴了,她要跟他解释清楚。
可是,打他电话基本是秒拒。
当她拨到第一百遍时,终于打通了。
话筒里传来女人暧昧的喘息。
阮素素颤抖地问:「你在干什么?」
顾迟礼声音嘶哑,「都是成年人了,你难道不懂?」
他挂断了。
她无奈,只好绝望地发消息,「我得了绝症,只剩半年了。」
之后,她一直盯着手机,直到天亮,他都没有回。
第二天,阮素素去复查,医生说她情绪大起大落,病情加重了。
转角处,她好像看到苏蕊,鬼鬼祟祟。
她走近去瞧,又没了人影。
她怀疑可能是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