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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觥筹交错。
吊灯华丽的光,洒在顾迟礼的脸上,平添几分柔和。
但是,他微微抽搐的嘴角,透露出压抑的愤怒。
阮素素端着盘子,用余光偷偷看他。
熟悉顾迟礼的她知道,他生气了。
顾迟礼用手指一下接着一下敲桌子,节奏逐渐紊乱。
终于,他抬起眼皮,看了看侍立在一旁的阮素素。
「有没有眼力见?还不过来倒酒。」
曾经,阮素素背着顾迟礼,偷偷来会所玩。
不料,被一个富商强拉进包厢。
千钧一发之际,顾迟礼赶到救了她。
那一次,他发了好大的脾气,险些将那个不长眼的富商打死。
为了哄他,阮素素发誓,再也不会来会所这种地方。
如今,她食言了。
阮素素低眉顺眼,踩着水晶鞋,走过去俯身倒酒。
但是,水晶鞋太硬,生生将她的脚磨出血,再加上花瓶造成的旧伤,即使她竭力克制,走起路来依旧颤抖。
顾迟礼看出来阮素素不太对劲,她走路的姿势很奇怪,仿佛走在刀尖上。
一步之遥,阮素素没走稳,酒全都泼到顾迟礼的胸前。
他却毫不在意衣服脏了,反而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脚。
「你怎么了?」
鲜红的血在晶莹剔透的鞋子里绽放。
恋足癖的大佬兴奋极了,全然没注意到顾迟礼越来越阴沉的脸。
「顾总,这是我特制的水晶鞋,您看看这效果,美人摇曳姿,步步生红莲。」
顾迟礼一拳砸在他的脸上,生生打掉了他两颗牙。
「所有合作全都取消。」
说罢,顾迟礼打横抱起阮素素,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他问她:「还能走路吗?」
「貌似是......不能。」
他口上虽然没好气,但是,眼中满是担忧。
「那就抓紧我。」
阮素素乖巧地搂着顾迟礼的脖子。
直到他将她放到床上,她才松手。
他熟练地拿出药箱,替她上药,动作轻柔。
从前,她每次受伤,顾迟礼都会这样替她清洗、包扎、涂药。
不知不觉,她竟然睡着了。
顾迟礼轻轻弹了一下她的头,「小没良心的!」
不料,这么轻的动作,却将阮素素吵醒。
顾迟礼眼中的担忧与愧疚还没来得及藏好,全都被阮素素收入眼底。
他不知道,他和苏蕊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阮素素夜夜失眠,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她都会被惊醒。
为了缓解尴尬,顾迟礼半是玩笑,半是询问。
「我给你的钱,不够花吗?」
她却认真了。
「那都是你的钱,不是我的,我不想再欠债了。」
他冷眼睨着她,俊脸上沾满怒气。
「你欠我的还少吗?」
她异常坚定,「我会还的。」
顾迟礼想到那天在医院立下的字据,几乎要将一口银牙咬碎。
他下令,所有地方都不许给她工作。
然后,他对她放话:「我看你怎么还?」
这句话,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距离出国的时间越来越近,阮素素将卡中的一个亿留下,打算当成礼金送给顾迟礼。
她将顾氏的股票低价抛售,勉强凑够五千万。
无奈之下,她只好打电话给宋医生,讨价还价,语气卑微到尘埃里。
宋医生清朗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我那师弟真会吓唬人。」
「我行医多年,从不会因为钱将病人拒之门外。」
阮素素没想到事情如此简单就办成了。
她开始做出国前的准备。
顾迟礼的婚礼办得很急,他忙于操持婚礼。
所以,直到阮素素办完所有的移民手续,他都没有发现端倪。
最早的机票是顾迟礼婚礼的前一天。
就算她做足了全部准备,但是,盯着窗外的连绵阴雨,怕是天有不测风云。
果然,航空公司打来电话。
「对不起,阮小姐,航班要延误到第二天。」
第二天,是顾迟礼的婚礼,他一定会要求她去参加。
阮素素突然觉得有些难办。
她正在全神贯注思考,全然没注意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熟悉的男人声音响起,「什么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