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兰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点了点头,就急急地出去了。
此时,乌尚书家一片乱糟糟的,乌兰雅哭得死去活来,乌夫人气得差点晕过去。
原来一切事情都要从那个怼了乌兰朵的工部侍郎家的周大**说起。
周大**在宴会上多喝了两杯桑葚酒,感觉头脑有点发晕,于是乌家的侍女如茵就把周大**带到早就备好的客人休憩房。
如茵带着周大**主仆二人拐了个弯到了接芳堂,推开门惊得“啊”的大叫一声,把周大**吓得顿时清醒,探头往里一看,唬得脸都白了。
室内,新鲜出炉的状元郎曹景霖紧紧抓着乌兰雅的手,乌兰雅鬓发散乱,金钗斜斜欲坠,小脸蛋上一片潮红,而且曹景霖比乌兰雅也好不到哪去,本来板板正正的进士巾袍带着明显的褶皱。
这样的情景,任谁看了,都会认为撞破了一对野鸳鸯。
如茵的大叫声也惊醒了乌兰雅和曹景霖,两人慌忙分开,乌兰雅还不忘拢了拢头发,这一动作看在周大**眼里正是她的掩饰,成了她偷会情人的确凿证据。
周大**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自己只是来参加宴会,却好死不死地撞上这样的阴私,自己还是未出阁的姑娘,最好不要与这样的事情沾上边,于是就想着不动声色地离开。
可是还没等她迈开脚步,如茵的大叫声早引来了不少人,有乌家的仆人,也有来参加宴会的堂客。
这一下,不仅周大**无法不引人注意地离开,乌兰雅和曹景霖私会的事情也瞒不住了。
乌兰雅一看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心中又惊又怕,可是转念一想,自己也没干什么坏事,说清楚就行了,于是大声道:“事情不是大家看到的样子,我的头发乱了,过来梳理一下,刚好遇到曹状元。
我们只是在这里聊了两句,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人们往往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只相信自己的判断,怎么会相信她说的话。
何况人们对于这种隐私之事更好奇,更愿意相信这就是一桩鸳鸯私会的事情,这才能满足人们的猎奇心态。
而且乌兰雅散乱的头发和曹景霖有点皱的衣衫,更是让人浮想联翩,一会的工夫就在心里意会出了十几种不堪入目的场景。
于是在人们的心中,乌兰雅的这番话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坐实了她偷情的证据。
乌家出了这样丑闻,那些闺阁女子恨不得没有来参加这个宴会,立即以各种借口匆匆离开了,那些已婚妇人看足了戏也一个一个离开了。
乌家内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又有那么多人看到,想瞒住无异于异想天开,不大一会工夫就传到了外院。
外院的官客们得到消息,一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的露出猥琐的笑容。有的调侃状元郎就是状元郎,不仅文采好,勾搭人的手段更是一流。也有人以幸灾乐祸的口吻说状元郎的命就是好,这么一会的工夫,就攀上了一个尚书泰山,真是好手段。也有人沉默不语,神情阴郁。
总之,官客们知道了该知道的消息之后,也都一个个离开了,总要给状元郎的岳父大人时间,处理一下这桩丑闻。
乌夫人强撑着笑容送走最后一个堂客,立即沉下了的脸色,阴沉如暴风雨前的黑暗天空一样,她匆匆地赶到正堂,此时乌兰雅已哭的不成人形,实在是太丢人了。
乌兰雅看到母亲过来,立即拖着发软的腿扑了过来,哭着道:“娘,你一定要替女儿作主,女儿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乌夫人这会脑袋发沉,又被女儿哭得心乱,可是作为在后宅浸了二十多年的人,她知道这会不是哭的时候,更不是软弱的时候,而是要解决事情,那么就要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使劲摇了摇女儿,恨声道:“不许哭,给我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乌兰雅看着母亲凶恨的面容,害怕得一时间忘了哭泣,哽咽了两声,道:“我的头发乱了,想要去重新梳妆一下,结果进去之后,发现曹状元已经在里面了,他斜躺在榻上,我推门进去的声音吵醒了他。
他看到是我进来,就坐了起来,我们就聊了两句,谁知道突然门就被打开了,后来的事情,娘都知道了。”
乌夫人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问:“你的头发怎么会乱了?”
乌兰雅又抽泣了一下,道:“兰朵不小心撞着了我,把簪子撞歪了,头发也乱了。”
乌夫人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她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乌兰雅这才告诉乌夫人,每次她有朋友过来,乌兰朵都想凑上去,只是人家都不理她,她次次弄了个没脸,就走了。
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又凑上去,人家依然没人理她,可是她也不走,一会在这站着,一会去这坐着,看到没茶、没果子了,还指挥着下人上茶上果子,所以乌兰雅也就没再理她。
乌兰雅的头发就是乌兰朵给她们端果子时,一个不小心撞了她,这才把她的头发弄乱了。
乌夫人听了一会,没听出有什么明显的不对劲,但是多年后宅斗争的经验告诉她,这事不简单,于是问:“头发乱了,你回屋重新梳一下就是了,怎么会跑到接芳堂去了?”
乌兰雅瘪了瘪嘴:“我本来是想回后院去的,可是如茵说不如到接芳堂,那里是娘准备的客人休息处,什么东西都齐全,又近,于是女儿就去了那里。”
她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什么,哭着说:“娘,肯定是兰朵那丫头陷害我,故意引我去那里,肯定是的,要不然她这次为什么没像以前那样离开,而是留下来,她就是故意撞我的。”
乌夫人听了这一会,早就知道事情不对,立即让人把乌兰朵叫过来。
此时,乌思竺已送走了外院的客人,满脸阴郁地走了进来,看到乌兰雅一时心头怒起,一巴掌打过去,“败坏门风的东西,还要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