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式布置的房间到处充斥着浓郁的味道。
时霖浑浑噩噩间被beta仆人像摆弄洋娃娃一般换上干净又宽大的丝绸睡衣。
接连几天陌生的alpha信息素源源不断地注入腺体当中,频繁的临时标记干扰着劣质omega脆弱的神经,他眼上被强迫的蒙上黑布,双手被两根锁链钳制在床头,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什,什么时候了。”他低声呢喃,无助地伸出手,清脆的锁链声格外刺耳,仆人不着痕迹地避开,没有任何人搭理他。
时霖害怕极了。
他看不到昼夜交替,感受不到时间的变换,还要时时提心吊胆,不知道那抓走他的疯子什么时候到来。
后颈原本就没好,现在更是不成样子。
时霖有些后悔那天为着冲动出了门。
顾乘风为什么还不来救他。
自欺欺人也好,他心里总有些期盼,希望顾乘风下一刻就来到他身边。
陌生的alpha信息素是他从来没有遇见过的,这样一无所知的境地让时霖感到无助。
他濒临崩溃。
“都出去。”经过变音器处理的声音骤然响起,时霖顿时来不及伤心,警觉地抬手捂住自己脆弱的后颈。
beta仆人很快全部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个囚禁他的神秘人给他准备的全是宽大的睡衣,腺体无从遮挡,无从躲藏。
“不,不能再咬了......”时霖胸腔微微起伏,他靠耳边分辨脚步声的方向,朝来人小声反抗。
那人轻轻嗤笑,发出轻蔑的气音:
“哼......”
他像是看着猎物般朝床角颤抖的小人走去,卡住时霖的肩膀,毫无顾忌地掀开了他的衣领。
”能不能咬,我先检查检查。“
霸道无比。
时霖在他冰凉的指腹摁上去的时候就哭了出来。
omega总是太过脆弱,蒙在眼上的黑布很快洇湿一片,小人抽抽嗒嗒掉着豆大的泪珠,肩膀抖得厉害。
”哭什么?“
时霖多日来的委屈终于忍不住爆发,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一个劲儿摇着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啧。“
那人揉了揉额角,仿若极其不耐烦,摁着时霖的脑袋逼得人无法动弹,森森利齿落在omega的腺体上,没有任何怜惜,刺痛感激得他眼泪更加汹涌。
”放开,放开!“
时霖又哭又闹,来自alpha的信息素很快弥漫整个房间,他的手脚顿时软了,无力的垂在床边,连顾乘风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他真的好想他。
这是一个相当凶狠的临时标记,时霖到最后眼前发白,晕了过去。
可怜兮兮的omega身上还带着锁链,雪白的脸颊布满泪痕,alpha垂眼静静瞧着他,指腹抚摸过他面庞每一寸肌肤,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良久,他拿出钥匙打开钳制omega双腕的锁链,一双黑眸深不见底,朝外吩咐:
”把他送去顾乘风那。“
”是,先生。“
载着时霖的一辆普通大众驶入黑夜中,那人兀自给自己倒了杯酒,站在楼上遥遥朝汽车离开的方向轻轻晃了晃,薄唇微张:
”好戏开始了。“
早上空气微凉,别墅区位置静谧,宽阔的道路上并没有什么车辆来往,时霖打了个喷嚏,双手搓着胳膊绕去偏僻的小路沿着往市区走。
一个衣衫不整的娇弱omega独自在外是非常危险的,可他别无选择。
昨晚后半夜他是被冻醒的,得亏他醒得及时。
他高兴看到顾乘风,但不是现在,要是被人看到他消失几天这样出现在顾乘风面前,他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虽然这次真的不清了。
不过现在都什么时代了,除了顾乘风那个守旧死板的家伙还会因着一个临时标记就要负责,对其他人来说,并不算什么。
时霖这样暗自安慰着自己,心底并不安稳的往自己的公寓走,他不能被任何人看到如今这副模样,不然就完了。
真的会完的。
时霖越想越痛恨那个把自己抓起来的alpha,他不知道自己是得罪了什么人,但他得罪的人很多,更何况现在莫晚回来了。
他忽然顿住脚步。
是了。
时霖想,一定是莫晚让人抓他的,他当初一走了之,怎么可能心底不怨恨,莫晚是要让他身败名裂,好趁机霸占顾乘风。
这样逻辑就通顺多了。
还好他醒得早。
时霖这下连小路都不敢走了,他特地绕远从树林里走,被横倒的树干绊了下,整个人向前扑去,磕破了皮,疼得人倒吸一口凉气。
树叶残渣混着土粒粘在他白嫩的掌心上,后颈的伤口迟迟得不到处理,要是发了炎会变成一个坏掉的omega,会被人送去摘掉腺体,变成社会上的异类。
时霖害怕极了。
他想要撑着一旁的树站起来,却在一瞬间额角的冷汗登时落了下来。
”嘶.........“
时霖的脚扭伤了。
他很害怕,四周静悄悄的,哪怕过了快一个小时太阳也没有出来,树林里时不时传出不知名的声响,如同掉入了无人之境。
他不想哭的,可这个时候除了抱住自己的双腿蜷缩起来,他什么都做不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谁还记得他呢。
顾乘风。
顾乘风呢。
他是自己的未婚夫,他怎么那么坏,他怎么总是对自己那么坏,总是不出现?!
时霖忍不住发泄,他哽咽着自言自语:
“顾乘风。”
“呜呜呜呜呜.........”
“顾乘风,我讨厌你——”
他对着无人的树林崩溃大喊,桃花眼泪光闪闪,哭红了像没有任何杀伤力的兔子。
“你讨厌谁?”
熟悉的声线不知何时在身后响起,时霖睁圆了眼,似是做梦,还未来得及回头便被人兜头披上了大衣,包裹严实打横抱了起来。
“我......”
时霖揉了揉眼,扯动了掌心的伤,他撇着嘴,把头埋进了顾乘风的脖颈里。
再不满这时候都烟消云散了。
他抽噎着问,仿佛有滔天委屈:
“你怎么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