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徐初眠没想到和萧清岩的第二次见面这么快。
临近中午,小院传来一阵动静。
“大人饶命!”
“锦衣卫办案,休想逃。”
徐初眠闻声,她示意刘大开门。
木门一被推开,徐初眠便与萧清岩四目相对。
二人同时出声——
“是你?”
萧清岩神色惊讶:“你住这?搬家了?”
男子今日一身锦衣卫飞鱼服,勾勒出劲瘦腰线,方才动手抓人,面颊还带有薄汗,他身量极高,容貌俊逸,像极了冬日初升的太阳。
徐初眠还是第一次见这般男子。
她想起昨日的玉佩,“你等等,我有东西要给你。”
萧清岩身后跟着同僚,他朝萧清岩挤眉弄眼。
萧清岩低声:“别闹。”
萧清岩越过门缝往里瞧了一眼,一个小姑娘怯生生躲在门后,看了一眼萧清岩又立即收回视线。
萧清岩眼眸微眯。
沐沐拍了拍胸脯,她悄悄再探头出去,却见外面的大哥哥竟然朝她笑了笑。
沐沐瞪大眼,戴上围帽立即跑去徐初眠房间,躲在了姐姐身后。
徐初眠顺着妹妹视线望过去,对上萧清岩温和明亮的双眸。
“昨日多谢了。”徐初眠轻声说着,又将玉佩交还给萧清岩。
“这玉佩看着十分贵重,民女还是还给萧大人。”
面前少女只到了他肩头位置,纤细柔弱。
萧清岩接过玉佩,他让同僚先押犯人回去。
门口只剩下二人。
萧清岩目光略过檐下挂着的草药,他抿唇道:“她......这些有效吗?”
徐初眠一时微愣,她弯了弯唇,“只是缓解只用,现在还在找大夫。”
萧清岩从怀里取出糖果,他朝徐初眠一笑,来到门后,半蹲下身摸了摸小丫头毛茸茸的脑袋。
“吃糖吗?”
沐沐下意识看向姐姐。
徐初眠看着萧清岩,眼神复杂,一种说不上的情绪涌上心头。
萧清岩将糖果和玉佩都放到了石桌上。
萧清岩垂目看着徐初眠,温声开口:“我认识一名大夫,他素有名医之称,定能有办法。”
从江南来京,徐初眠都不记得自己遇到过多少自称名医的江湖骗子。
这一路感受到的善意并不多。
徐初眠压下眼里潮湿,垂下眼:“谢谢萧大人好意,已经看过许多大夫了。”
萧清岩轻笑,嗓音清亮:“徐姑娘,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我方才所言绝非假话。”
徐初眠忍俊不禁,心中惆怅散了些。
萧清岩衙门里还有事,他轻声道:“明日上午,我带你们去。”
徐初眠打算再试一试,她眼中真挚,“谢谢。”
萧清岩低目,对上女子柔美面颊,他心中一动,异样情绪在心间流淌。
萧清岩目光不经意略过隔壁,老陈连中了巫蛊之人都能救,这应该不在话下。
萧清岩离开后,徐初眠关上木门。
沐沐好奇看着她。
徐初眠点了点妹妹的鼻子,“他是昨日帮过我们的人,是个好人。”
目光掠过石桌。
徐初眠一愣,他没把玉佩拿走?
陈家。
陈大夫正在药房里翻阅古籍,自从那日观言来找他后,陈大夫便开始找法子,只是不知是后天中毒形成,还是天生如此。
还是得先见到本人再说。
陈大夫叫来小厮。
“人呢?怎么还没带来?”
“陈大夫,平福今早去看了,那户人家不在。”
陈大夫喃声:“莫非搬家了?”
这时,外面的食物香味又来了。
陈大夫冷哼一声,关上门,他岂是小小吃食就能打动的!!!
-
翌日清晨。
萧清岩敲开了徐家大门,一匹白马拴在门口,青年今日一身蓝衫,他头发高束绑成马尾,立在马边,意气风发。
巧的是,徐初眠今日也是一身浅蓝衣裙。
二人对视着,都不禁笑出了声。
萧清岩心跳加快,望着女子柔白的面颊,又觉失礼移开了眼神,可余光又控制不住地注视着她,意外瞥见了她不盈一握的纤腰。
萧清岩眼皮微动,又清了清嗓子。
徐初眠与沐沐已经收拾好了,小桃跟在二人身后。
萧清岩走在前方。
“说起来,这大夫也是你们的邻居。”
“他刚回京,搬来不久。”
徐初眠心下直觉,直到萧清岩将她们带到了陈大夫门口。
平福一见来人,瞪大了眼。
见到徐初眠,眼睛瞪得更大了。
徐初眠忍不住道:“萧大人,你说的是陈大夫?”
萧清岩越过平福,引着几人进去,“没错,我与陈大夫是旧识。”
走过小门,陈大夫听到熟悉的声音,他转身就见那竟是那女子!
老陈把萧清岩拉到秘处。
“你干什么?”
萧清岩抿唇,描述了沐沐的病,“姐妹俩不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陈大夫越听,脸色越发怪异,他拧紧了眉头,莫非就是同一人?
但想起赵域保密的嘱托,陈大夫也就生生咽下了疑惑。
陈大夫来到徐初眠面前,认真打量着眼前女子。
徐初眠心下忐忑,手心里出了细汗。
“陈大夫,麻烦您了。”
片刻后,陈大夫才道:“进来吧。”
徐初眠心下松了一大口气,她望向萧清岩目光里充满了感激。
萧清岩面皮发热,他握拳抵唇轻咳,想移开视线,但又忍不住想看徐初眠。
萧清岩轻声道:“你放心,陈大夫一定能治好她。”
屋子里,饶是早有心理准备,陈大夫见到沐沐这张脸,还是呆愣了好一会。
他给小丫头把脉。
“若是出生就有,那便难以根治,这是娘胎里带来的病。”
徐初眠蹙眉:“刚出生时并无大碍,可不久后便患了此病,爹娘家中,从未有人有过此症状。”
前世,陈大夫最后诊治出来,是被人下的毒。
当时父亲尚在,二房人虽贪婪,当时却并没有谋害继母的理由......
如今脸上多出来的那圈肉已经严重影响到正常生活,陈大夫打算先用药,令其自身消减,若实在不行,最后只要动刀子。
若再晚几个月,这病还会影响到小姑娘正常进食。
听到动刀子,徐初眠抿紧唇,“麻烦陈大夫了。”
前世陈大夫最后并未动刀,沐沐的脸虽然还留有疤痕,但五官对称,能正常吃饭呼吸,徐初眠和沐沐就已十分满足了。
一切只要按照前世轨迹治疗,便能成功。
今晨一大早,院里的另一小厮平安,又去了观言说的那户人家,依旧空无一人,问了邻居也不知是何时搬家的。
平福见平安回来,立即道:“那户人家现在就是咱们隔壁邻居!”
平安:“当真?那我去跟观言通个信儿。”
今日赵域休沐,观言犹豫片刻,还是将徐姑娘搬家一事说了。
“没想到徐姑娘阴差阳错竟搬到了陈大夫隔壁。”
案后的人仿若没听见,专注看着手中卷宗,不发一言。
观言不打扰爷,悄声退了出去,暗骂自己多嘴。
都说以后徐姑娘的事与爷无关了,让他多嘴,让他多嘴。
屋里,赵域放下卷宗。
他平视前方,熏香腾空升起,模糊了赵域眉眼。
他不禁想,原来这般厌恶他,连夜都要搬走。
徐初眠想过她喜欢的日子,那就随她了。
可一想到徐初眠日后会与别的男子成家,暴怒阴戾便充斥在赵域心间。
他闭了闭眼,捏着眉心,面色难看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