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幼卿彻底绷不住了。
她不顾一切地抓住岱渊的双手,软下神情求饶起来。
“侯爷!我无意得知硕王断气,但我与他与你们毫无瓜葛,我绝对不会对外胡说!今日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本是与兄长一行人前往城外划船游湖,但半路遭遇劫匪,我被人塞到了喜轿内,迷晕后便出现在王府里。”
“这身喜服不是我的,我也不是硕王妃!”
她都还没有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上一世还活着的硕王为何会在新婚夜一命呜呼,她怎么能这样死?
赵幼卿泪眼汪汪,挣扎间枝头的白雪溅了她满身。
可岱渊始终一脸冷意,毫无反应,眼眸下的冰霜之色,比起如今的白雪更为清寒。
求饶无用,无奈之下赵幼卿只好奋力反抗!
她使出浑身力气,猛地推开冀荣。
岱渊没想到,这娇弱的小女娘竟然一身反骨,手无缚鸡之力,却硬要鸡蛋碰石头。
他目光微冷,一把掐住赵幼卿的后脖颈。
赵幼卿感觉脖子一紧,整个身子就被拎到岱渊身侧。看到他凶狠又阴冷的目光,赵幼卿对着他的手腕,一口狠狠咬下去。
岱渊眉头轻蹙。
对他来说,眼前的小女娘,只是动动手指就能解决的,可他没想到,小女娘竟敢抽出他的匕首,还划伤了他的脸颊。
一旁的冀荣顿时愣在原地。
“主公!”
竟然有人敢划伤他主公的脸?!
赵幼卿看到鲜红的血自他脸侧溢出,小脸惨白。
她无意划伤他,但她知道,自己肯定死路难逃了!
罗刹骁安侯,怎么会给她一条生路?
果不其然。
下一秒,岱渊拿回了匕首,划破她的衣襟,将刀尖抵在了她的脖颈上。
然后,漫不经心地擦着自己脸上的血。
感觉到刀尖离自己越来越近,十分不甘心。
一想到自己还没有让赵家迫害自己的人尝到苦头,就要走上绝路,赵幼卿不想这么结束,求饶:“对不起,对不起侯爷……”
可她并知道岱渊生性冷厉,并不喜女子哭泣。
因为会让他想起小哭包。
赵幼卿见岱渊不出声,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吓得眼鼻通红,眼泪汹涌不止。
岱渊不耐烦之色闪过眼底。
撇眼看向赵幼卿,却看到了她胸襟处淡红色的印记。
形似桃花,随着胸膛上下起伏。
脑海中出现了水红色的身影。
像只娇软的野兔子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蹲在那棵柳树上,歪头喊着:“阿瞒哥哥。”
岱渊皱眉。
下一秒,将赵幼卿拎到怀抱中,看到她身上数不清的伤口,招呼冀荣:“去拿药膏过来。”
啊?
冀荣愣在原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前一刻,还凶神恶煞地要把小姑娘扔进火海,后一刻,竟然破天荒地拿药膏给小女娘看伤。
这样的侯爷,他闻所未闻!
“愣着干什么?”
岱渊腰身一弯,将赵幼卿抱起。
赵幼卿双手下意识的紧攥他的衣襟,吓到低语:“侯……侯爷?”
满身的惊惧和巨大反转,让她难以缓神。
谁知,被岱渊沉言打击。
“看来相府待你不薄,一般的女娘岂会养的如此重?本侯抱着都有些吃力。”
还没等从劫后余生的庆幸缓过神来,她便被岱渊说的话而崩溃。
相府待她不薄?
是,早两年她是相府嫡女,家里的祖父是两朝丞相,母亲是先郡主,因此,她自幼深得皇家喜爱,是当之无愧的天之娇女。
可从母亲因病去世,父亲忘记承诺转身娶了侧室姨娘,带小侄女进了相府后,一切都变了。
赵小栾用短短两年时间,便让她成为至亲眼中不懂事,任性,只会坑害妹妹的女娘。
而她则改名换姓,成了相府庶女赵小栾。
更是在她落得个沉塘至死后,替代她成了相府嫡女。
凭什么自己被烧成活死人整整折磨两年,而她却能成为尊贵主母?
赵幼卿感觉到心口刺骨的发疼。
她睁着刺痛又发干的眼睛,绝望地反问:“侯爷,你真觉得相府待我极好,是相府最受宠的嫡女小姐吗?”
岱渊深深凝视过来,赵幼卿死死抓住他的手,用尽全力开口:“恳求侯爷,不要带我回相府……”
还没等话音落下,便倒在岱渊的怀里,狐裘棕毛掩盖她狼藉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