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说:不见长安女悍匪 作者:枫沐煊 更新时间:2025-03-11

第6章

也是,当年铁证如山,整个大魏王朝,都信了靖弛是通敌叛国之人,是害死恒王的罪魁祸首之一。他们只恨靖弛死得早,没能亲自将他剥皮抽筋,让他替死去的数万将士偿命。

旁人如此,身为恒王之子的苻云度,只会对她们一家的恨意更浓。

便是有一日,靖疏月寻得机会,替父母洗刷冤屈,她和苻云度之间的裂痕、仇恨也无法消散,回到过去那般了。

更何况......当年事,想要翻案,谈何容易?

莫说她父亲已死,无法为自己鸣冤,便是他老人家活着,在那些与他字迹一模一样的书信前,都百口莫辩......普天下,能信他冤枉的,除了靖疏月这个女儿外,也只有幽州城那些被他以命相护的百姓了。

“问你话,你哭什么?”

耳边传来苻云度冷冷的声音,靖疏月回过神,这才惊觉自己脸上一片凉意,她伸手一摸,尽是泪水。

“伤口......”她刚吐出两个字,就发现自己嗓子沙哑得厉害,没说一个字,喉咙如针扎般难受。

她强撑着,想接着说下去,就听苻云度惊呼问道:“伤口怎么了?裂开了?”

苻云度一边问,一边上前将床幔撩开,两人再度面对面站在一处,他定神朝靖疏月受伤的位置看去,只见白色的里衣上,被红色晕染出几朵梅花......

“受伤不好好养着,乱动什么?”苻云度吼了一声,“老实躺着去!我叫孙妈妈过来给你包扎!”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小心翼翼地扶着靖疏月重新躺在床上,快速替她整理好被子后,才急匆匆出去寻人。

这一幕发生得实在太快,靖疏月都来不及反应,屋里已经没了苻云度的声音,只听到他在院子里喊人的声音。

她躺在床上,看不到院中的情形,但听苻云度的音调,依稀想起当年她被刺客伤到后,苻云度上蹿下跳,扯着老府医给她疗伤的模样,举止有度的小皇孙平时第一次那般乱了方寸。

诗人只说等闲变却故人心......别没说,原来故人再变,终还有过去的影子的。

“这人躺着,怎么就能把伤口崩开呢?”

“殿下,老夫早就说了,有些事不可强求,你该早些放人离去的。”

院子里传来一男一女两个声音,都是有些历经岁月的音调。一道应该是刚刚匆匆而去的孙妈妈,另一个......虽有几分熟悉,可靖疏月实在想不起是何人了。

好在脚步声越来越近,三人依次走了进来,刚刚苻云度收拾床铺时,顺手把床幔拉开掖在架子床两侧。没了遮挡,靖疏月轻松看到第三人的模样,是老府医,一别多年,他除了头发白了些,竟然没其他变化。

还是那个啰嗦的小老头。

老府医正苦口婆心劝说着苻云度,忽然察觉一道目光朝他投来,小老头下意识看过去,只见靖疏月躺在床上,头朝他们方向歪过来,眼眸亮晶晶的,和当年几乎没有两样。

“靖姑娘。”

老府医唤了一声,快步走到床边,“来伸手,让老夫帮你把个脉。”

靖疏月乖乖将手从被中抽了出来,老府医刚抚上脉,便触到靖疏月皮肤上异乎寻常的温度,惊道:“怎么这么烫?又发热了?”

老府医一边道,一边用手去探她额间的温度,同样烫得惊人。

“孙妈妈,再让人将先前退热的药煎一副出来。”老府医吩咐道。

孙妈妈应了一声,再度匆匆离去。

靖疏月看着他们忙碌,自己伸手在额头摸了一把,没摸出个所以然来——她此刻浑身一个温度,自然分辨不出来。

她叹道:“怪不得我浑身无力,晕晕乎乎的。”

老府医冷哼:“晕晕乎乎还能把伤口挣开,若不晕乎,你可是准备把这房顶掀了?”

“怎会?”靖疏月嘿嘿笑道,她在心底暗暗补充——翻窗户翻墙多好,哪里用得着掀房顶。

“掀房顶她尚嫌麻烦,但翻墙翻窗户肯定是免不了的。”苻云度双手抱臂站在床边,语气谈谈说道。

被戳中心思的靖疏月愣了一瞬,转而又释然了。她同苻云度形影不离数载,她的脾气性格早被对方了如指掌,这,也不是第一次被他猜中心思了。

想她和苻云度,最开始是她的一厢情愿,死缠烂打。

她喜欢美人,而整个长安再找不出第二个和苻云度一样好看的人了。

而且在其他皇孙上树掀房没个正形的时候,苻云度已经端出一副周正端方的君子模样了。说话做事都一板一眼极有规矩,这叫自幼如野猴子般长大的靖疏月大开眼界,因为没见过,所以越发对这个小皇孙有兴趣,越发想和他玩到一处。

可惜,小皇孙每日进宫,除了读书学习,其他人和事一概不闻不问,对靖疏月的示好视若无睹。

人嘛,越得不到的,越念念不忘。越不被理睬,越想方设法找存在感。靖疏月成日跟在苻云度身边,拉着他问东问西,从恒王府房屋布局,到每日饭食,只要她能想到的,一定都要问问苻云度。

闲来无事时,还喜欢同苻云度索要他身上的配饰,苻云度大约是早早便知道靖疏月进京的真相,一直让着她,慷慨地将配饰交给靖疏月把玩,自己则极有耐心等在一旁,等她玩够了,再收回去,小心翼翼地系回腰间。

这种关系平淡默契地维持了许久。

直到有一回,苻云度腰间坠了一块漂亮的紫色莲花纹玉佩,靖疏月没见过,照例在散学后,缠着苻云度。

“紫色的玉佩,我还是头一次见到,真好看。借我瞧瞧好不好?”靖疏月歪着头,眼睛发亮地盯着玉佩,手掌朝苻云度摊开,只等苻云度如往常一般,解下来递给她。

“不行!”

自二人相识以来,这是苻云度第一次干脆利索地拒绝她。说完他从靖疏月身边绕开,视若无睹地往学堂外走去。

靖疏月哪里肯就此罢休?她追了上去,快速将脖子上戴着的白玉雕花如意锁摘了下来,兴冲冲塞到苻云度手里。

“每次都是你把东西拿来给我看,有来有往,这是姑祖母昨日赏我的,这玉是由和田玉制成,触手生温,可神奇了。”

苻云度握着玉锁的手稍稍攥紧,确如靖疏月所言,有一股温暖之感触在手心。

“我试过了,确实神奇。”他一边说,一边将玉锁还给靖疏月,“此物既是贵妃娘娘所赐,等闲莫要再给旁人看了,免得磕碰坏,辜负长辈好意。”

“没事的。”靖疏月笑嘻嘻道,“我给你看了我的,你是不是也给我看看你的呀。”

说话间,她的眼神一直往苻云度腰间飘去。

“不行!”苻云度回绝地依旧干脆,他一字一句,吐字清晰,“母妃有言,此物难得,要等我成人,亲手赠予......”

不等他说完,靖疏月便打断了他的话。

“等你长大尚需好久,你先给我看看。实在不行,让我摸一摸行不行?我还没摸过紫色的玉呢。”说着,便要上手去够那枚玉佩。

“都说不行了!”

苻云度难得脾气上来,伸手将人拦住。他本意是不想让靖疏月碰到玉佩,可不知道是力度没掌握好,还是靖疏月没站稳。

这一拦,靖疏月一**跌坐在地上,手里的玉锁磕在地上,碎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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