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今也已经试探了两次。纪时鸢不觉得奇怪,他本就聪明又腹黑,只是她觉得心里酸酸的、胀胀的,眼睛也有些压抑不住的涩。
他就这么怕她怀他的孩子吗?
即便她只是个替代品,只是他的消遣物,但他能不能稍微有点儿人情味儿?即便有了,好歹也是一条生命。
刻着他左今也基因留着他左今也的血液的生命!
“是吗?孩子多大了?”
纪时鸢憋住泪意后,重新转过身,抬眸看他。
左今也只是沉默看着她,没说话。纪时鸢打了个哈哈,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去,声音平稳道:“怎么办?。
拜你所赐经常出差日夜颠倒,月经都紊乱了,上周姨妈刚走。你想当爸爸的梦可能要碎了。”
左今也默了一会儿后抚摸她发,埋头亲了一下:“月经紊乱就早点休息,过两天让叶琛带你去检查一下。
保护好自己,让我少操点心。”
纪时鸢听得猛地一怔。
而他已经拥她入怀,渐入睡眠。
她觉得自己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不小心,让他顺利找到让她去医院做检查的机会。
他现在真狡诈呀。
不,应该说这十年里,他的改变真的太大了。
十年前,暑假,她去海南找母亲团圆,工厂不收临时工,她便学着那些商贩进点吃的喝的货在沙滩上去卖。
她最早去,最迟回。只为多苦点学费给母亲分担压力。
那个暮色降临的傍晚,她看见沙滩不起眼角落,一个清瘦高大的男人一步步绝望地走向海水。
一步、两步。水已经快淹没掉他大半身子。
她把摊位一丢就奋不顾身跑上去,喊他回来。只是还没靠近她,一个浪扩散过来,把不会游泳的人卷入海水。
她反倒被他救起。
看她呛水难受的样子,他展开难得的笑颜,说她真傻,要是他不回头看一心只求死,那她纯属陪葬白死。
她让他别想不开,说人生还有很多值得的事儿、风景,只要活着,阴霾总有散去的一天。
他似乎并不太认同,却也礼貌回她说“好”,还嘱咐她下次再遇上同样的事儿别再犯蠢,记得报警处理。
他和她捡起地上被海风吹得七零八落的货品,收摊,送她回家。
他们约定好隔天再在沙滩相遇,也就是那天晚上,妈妈突发高烧送去医院,等她再去寻时,哪里还有他的踪影?
直至三年前,她去小姨家借钱给母亲治病,她跪在地上,黑色宾利从紧闭不开的铁门里开出来,他降下车窗,她再见到那熟悉的眉目。
她被他带回家,给她续上医院需要的费用,条件是做他身边懂事的床伴。
他似乎完全不记得她是那个沙滩上差点舍命救他的女孩。
他不再是那个一心寻死、却不丢礼貌绅士的那个有温度的愣头青。
他俨然已经是商场腹黑冷漠、只见利益不见真情谋定而后动的大狐狸,连她的话都要炸。
他要斩掉和她之间任何一点儿留牵绊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