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友介绍了一位女画家给我,说她是从法国巴黎美院毕业的青年画家。我看着眼前的女人,回忆起两个月前还在乡下,素面朝天,为了赚600块钱,给棺材刷漆忙三天的人,现在摇身一变,成了留法归来的大画家,从头到脚,无一处不完美精致。她先一步拒绝了我,彼此不欢而散。后来,日内瓦雪夜,我们互诉衷肠,表白心意,再见面时,病房里,我眼神漠然,问她是谁?命运就是这样,棋差一步,错过就是错过。
三月底,又是一年草长莺飞,花团锦簇之时,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行驶在渭城的乡间小路上。
轿车的后排,坐了两位男士,一老一青。
裴遇则看着窗外的风景,田野里,时而桃花泛红,时而油菜花争艳,只是春光再无限好,一路上,看的多了,倒也有点视觉疲劳。
轿车里也才安静了一会儿,坐在他身旁的外公吴悯之又开始讲述。
“你的这位表太爷,我的小叔,今年九十啦,前两年……
裴遇则洗完手到前厅的时候,已经摆好了两桌饭菜。
主人家一桌,客人一桌。
裴遇则他们是客人,来给棺材刷漆的工人,同样也是客人。
外公吴悯之坐在他和女生的中间。
男主人过来招呼,粗茶淡饭,让不要嫌弃。
彼此说了些客气话后,就开始用饭。
曲流汀刚才干的活,吴悯之和司机也都看到了。
比起裴遇则心中虽然好奇,但选择沉默……
返回蓝城的路上,裴遇则才问起吴悯之刚才在别人家不适合问的问题。
“外公,您觉得,我这个表太爷还能撑多久?”
“五六七八天吧,虽然瘦成皮包骨,也好几天不进食了,但能喝点水,应该还能撑几天。”
“那难道连营养液也不输吗?就这么硬等……?”裴遇则隐了那个字。
“是你太爷自己的意思,多那么几天,还不是多受几天折磨。”
裴遇则食指若有似无在车……
农村的葬礼仪式,冗长、繁琐,却又体现了几千年来的文化传统。
晚上的仪式结束,裴遇则一行人先到渭城市区的酒店过夜,第二天一早又再返回。
等到最后一天下葬出发的时候,所有扶灵的人分成男女站在棺材左右。
吴悯之到底也是近八十岁的老人了,连日来的折腾,裴遇则没有让外公跟着队伍一起送葬,只让舅舅跟着去了。
扶灵的队伍一出发,天就开始降瓢泼大雨,没有人打伞……
作者:玻璃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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