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伸手抱起壮壮，壮壮可怜巴巴看着没吃完的面条，抿着唇不敢说话。

倒是娇娇看到这一幕，哇的一下哭出了声：

“余爸爸你抱他做什么，你都说了以后只抱娇娇。”

“你说他什么都不如娇娇好，你不喜欢他，你是个骗子！”

娇娇一边哭一边摇晃余卫国的袖口，余卫国叹了口气，把壮壮放回位置上，蹲下身，细声细气地哄起娇娇。

壮壮眼泪含在眼眶里，迅速用袖子擦干，偷偷抬眼看我。

看着儿子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过去留在乡下照顾余卫国父母时，壮壮每天都会搂着我的脖子问我，爸爸究竟是什么样子。

那时的我告诉他，爸爸是守家卫国的大英雄，如今不打仗了，爸爸就是壮壮的大英雄。

壮壮日思夜想，每天盼着能去找爸爸。

可我们母子谁都没有想到，余卫国不是我们的英雄，他是程宁母子的英雄。

想到壮壮因程宁母子而受的冷落，我一把将壮壮抱进怀中。

“好孩子，妈妈知道你委屈，妈妈带你走，咱们不要爸爸了。”

壮壮哭得浑身颤抖，小手握住我的手，重重点了点头。

余卫国听着我的话，要把怀中的娇娇放下，娇娇却哭得更大声了，死死搂住余卫国的脖子。

程宁眼角眉梢都带着笑，任由娇娇另一只手拉住她。

“悦然姐，不是我说你，这娇娇和卫国多亲啊，偏你们家壮壮看见亲爹就像老鼠看见猫一样害怕。”

“这样胆小如鼠的男孩子，养他有什么用？”

壮壮听着讥讽的话，小脸煞白。

余卫国却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任由娇娇搂着他，嗲声嗲气地要新衣服。

看着这一幕，我彻底死心。

“余卫国，我会和组织申请离婚，再见。”

说完我抱起壮壮，头也不回地登上火车。

火车启动时，我看到余卫国追了过来。

但他没追两步，跟在他身后的娇娇就摔倒了。

余卫国听到程宁的喊声回头看了看，最终还是停下了追火车的步伐。

我透过火车窗户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余卫国折返回去，紧紧把程宁二人拥入怀中。

我带着壮壮坐了一天一夜火车。

壮壮很懂事，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多问，只在下车的时候问了我一句，这是哪里。

这是我的家啊。

是生养我的土地，虽然父母都不在了，可我依旧愿意为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发光发热。

爸妈留下的小院被我打扫得干干净净，没过多久，就来了第一个客人。

是镇上初中的校长。

他想请我去学校教书，我答应了。

如果不是余卫国咒骂的那那句让我认清自己的位置，我差点都忘了。

我有学问，读过大学，我本就可以去教书，造福万千学子。

校长很高兴，痛快地给了我旁的老师两倍的薪资，还承诺在镇上帮我租间房子，帮我给壮壮办理小学入学。

我千恩万谢送走了校长，抱着壮壮躺在小床上，安稳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