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不退押金了?你租给我的房间,我住这段时间,没有弄坏你的家具,也没有弄坏你的房子。我现在来退房不租,没有到一个月。你不光得退我这个月剩下的房租钱,还得退我押金。你不退,我现在就报警。”
没有高声质问,也没有气急败坏,安雅一句接着一句,有条不紊,微微冷着脸,叫人看了只觉得不好惹。
隔着门扫了一眼安雅身后,知道那两个让自己发怵的年轻男人没走,房东老板咬牙,忍下心中的不甘。
“可以!都照着你说的算给你!现在就算!”
她转身就折回了客厅,经过麻将桌时踹了一脚来打牌的牌友,再到旁边拿了计算器过来。
打麻将的几人大声不敢说,小声骂是有。
房东老板听了,不时回嘴几句,全是些污言秽语。
“一个月房租收的2400,你这个月在我这里住了七天,剩下就是三周,给你退1800,加2000押金,一共3800。”房东老板把计算器敲得乒乓响,像是巴不得用手指给戳烂了。
安雅知道,欺软怕恶的房东老板想戳烂的不是计算器,是她。
口算心算,小学生都不会有问题的,戳什么计算器。
“收好了!赶紧搬走!”又是哒叭嗒叭的数钱声,特地还晃得很响。
安雅接过,没让,硬卡在门边当着房东老板面又数了一遍,确认是3800,才朝着房东老板扯了扯嘴角,人从夹着的门边出来了。
“嘭......”
好大一声砸门一样的关门声,震了一些灰尘下来。
安雅往后退,苏瑾轩刚刚早走到了她面前,灰尘没落到他身上,她头上和肩上堆了一层。
苏瑾轩盯着安雅看,从头到脚,难得这么正视。
安雅分明从他身上读出了嫌弃,可脸上眼里都淡淡的。
“这里就是这样的。你不习惯的话,可以先下去等。”
苏瑾轩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不用别人特意提醒,安雅看得出来。
他会跟她下车,又屈尊降贵上楼,就是想看着她搬。
“其实......”苏瑾轩可以不用跟上来,让黑衣人跟上来就行了。
“你踩到东西了。”
安雅一愣,顺着苏瑾轩视线低头一看。
她的右脚踩到了一坨...狗屎......
“......”
安雅抬脚,上了一层台阶,在台阶边上绷着脸蹭掉右脚鞋底的‘东西’。
“我住上面一层,五楼。”
苏瑾轩应该是真的嫌弃她了。
听着声,先上了五楼,然后远远离着,等黑衣人打了电话来叫人搬走她的所有家当。
从头到尾,安雅都没真的插上手,除了她比较私人的物品。
例如存折、银行卡和安母留下来给她作纪念的首饰。
她都放进了自己拎着的珠白色手提挎包里,随身带着。
搬了家,自然要有落脚的地方。
安雅住进了苏瑾轩的私人独栋别墅,城南郊外。
后靠山,前靠水,偏僻安静得不行。
安雅的房间在二楼进去第二间,不是客房,看着有意布置过,也打扫得很干净。
“少夫人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吩咐。”领着安雅到房间的管家说道。
是个上了年纪的女管家,看着比她跟苏瑾轩都大了一轮,能够做爸妈的年纪。
“谢谢,麻烦您了。我应该怎么称呼您?”
女管家客气笑了笑。
“不用特别称呼,少夫人叫我管家就可以了。”
客气是客气,疏离也表现得很清楚。
安雅应了一声,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还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苏瑾轩就冷了,底下的人也一样。
“少夫人还有什么吩咐吗?”女管家问。
安雅摇头,识趣道:“您去休息吧,我没什么事了。”
等到女管家带上门离开,安雅扑到房间大床上瘫软成了一片。
好累啊。
所以从今天开始,她就是苏家大少爷的妻子了?
苏瑾轩的妻子。
没有婚礼,没有家人的祝福。
连领了证应该算上数的新婚夜,也是一个人。
安雅身心俱疲,随手扯过手边被子,胡乱往身上一搭。
她眼睛一闭,竟然真的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一觉到天亮。
安雅是被冻醒的。
她身上的被子没了,早被她夜里折腾到了地上。
她睡相不好,睡着了就不老实,这次没连人带着被子摔下床算不错了。
安雅苦着脸捂头起了床。
头重脚轻,眼前一阵阵发花,身上也很飘。
熟悉的症状,她着凉发烧了。
“阿嚏......”
不用说了,可能感冒也有了。
安雅深一脚浅一脚摸进房间洗手间。
五分钟后,洗漱完毕。
她换了衣服,挎着包下了楼。
“少夫人,早饭做好了,您要现在就吃,还是等少爷下来?”
冷不丁听到一个女声,安雅愣了一下。
她缓了缓,才想起来苏瑾轩别墅的女管家。
“我上班来不及就不吃了,谢谢管家!”
安雅说完,就急匆匆要往别墅大门门口走。
女管家微微讶异,她以为安雅会等他们少爷一起用餐,昨天才刚领了证的。
“少夫人。”门口推门进来的黑衣人叫了一声安雅。
安雅只能停下来,她以为黑衣人,也就是昨天那个司机保镖会让路给她,没想到他没让。
人从外面进来,还顺手带上了别墅大门。
“......”所以他现在是不让她出门???
“我上班要迟到了。”安雅委婉道。
黑衣人还是没让。
“少爷已经替你辞职了。”
安雅瞪大了眼睛,辞职?替她辞职?!!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辞职了!”她反应过来,火气一下子就蹿了出来。
“你给我让开!我要去工作!”
越生气,额头温度越往上升,浑身都难受。
“你让不让开?”安雅说什么,黑衣人都没有要让的意思。
她想动手,又得忍着,因为很清楚打不过。
有一种人,在生病的时候,明明很生气,气着气着却会莫名其妙哭出来,吵架的时候也一样。
安雅红了眼睛,她就是这样的人。
黑衣人看得一愣,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你让不让开呜......”说到后面语气都弱了,哽着声,安雅闭上了嘴巴。
“少爷。”
突然,管家叫了一声。
安雅转过头,视线范围内出现了苏瑾轩。
他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淡淡扫了她一眼,似乎停顿了下,又似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