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庶妹要死要活想嫁泥腿子时,我便知道她也重生了。
前世,她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嫁进湘王府,甚至还故意设计,让湘王陆湛破了她的身子。
而今世,庶妹还是柔柔弱弱的模样。
“妹妹自知身份低微,不敢高攀豫王府门楣,是妹妹福薄......”
说到此处,又捂着帕子开始抽噎。
我未发一言,就成了欺压庶妹的恶毒嫡姐。
前世我不愿与她计较。
如今却不想顺着她。
“从小有什么好东西父亲都是让你先挑,这豫王府家大业大,做姐姐的我更不能抢了,就让给妹妹吧。”
夏月瑶双眼大睁,愣了几秒,假哭立刻就成了真哭。
“姐姐,妹妹实在不敢高攀,妹妹福薄,进了高门怕也活不长。”
她哭着扑进父亲的怀里。
父亲心疼她,自然又如了她的愿。
前世,听夏月瑶求父亲带她回娘家时提过一事。
湘王的母亲是被他父亲亲手虐杀。
还说陆湛从小耳濡目染,以折磨女子为乐。
他伪善,暴虐,人前乐善好施,人后残忍嗜杀。
但他出身够高,品行够劣,能助我事业,还不会给我拖后腿。
这种人,我求之不得。
侍女小兰和小蝶眉毛拧得紧紧的,越听越觉得那就是龙潭虎穴。
我起身安慰:“怕什么,你小姐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前世,就是她们,二话不说就跟着我上了战场,为了我的安危身首异处。
而那次危机,皆因我的舅父,六军不发,拒不驰援。
曾经血浓于水的爱抚之情,随着我在军中的威望,渐渐被猜忌和打压取代。
班师回朝前,他下令解散娘子军,甚至进面圣之时,我的功劳也被他安在我那狗腿子夫君周铮身上。
我们用血肉之躯拼杀出的军功,被无情地埋没,甚至史书都不会记载,只会留下一个叫“夏周氏”的诰命夫人。
这一世,我再不相信善恶,只信自己。
屋里其乐融融,偏有不长眼的来挑事。
夏月瑶做着一品诰命夫人的美梦,嫁衣要最华贵的,嫁妆要最奢侈的,可她的母亲毕竟只是个歌女,自然没有补贴。
这下,就把主意打到了我头上来。
在她聒噪嚷嚷的时候,我已经拿着母亲留下的嫁妆清单去了父亲面前。
“父亲,按照规矩,母亲的陪嫁当作为我的嫁妆一同去夫家,还请父亲照着单子准备,要是少了半点,湘王府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这些年,他没少拿我的东西补贴给夏月瑶,我不愿让他为难,处处忍让。
可重活一世我才明白。
这棍子只有打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夏月瑶闻后来我院子里大闹了一场,父亲不在,她也不拿丝绢擦泪了。
“夏月殊,你以为嫁入皇家有什么了不起?”
“我们走着瞧,总有你跪着求我的那天。”
我眼皮也没抬:“嘴太臭了,扔出去。”
小蝶搓着手出去,只听一声闷响,哀嚎声惊起满树的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