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尾三鳞六十年,两角犊子自狂颠,龙蛇相斗血成川……”
谁也没想到,一首在民间孩童中口口相传的童谣,竟让大禹皇室摇摇欲坠,让大禹百姓民不聊生,随着大禹“定海神针”南萧王的自焚,大禹朝战乱、天灾、人祸接踵而至,分崩离析……
……
大禹朝某深山。
阮书仪瞪大眼睛望着头顶的黑色纱帐,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她昨天和公司的纪录片拍摄团队在进山时,突遇大暴雨,致山体滑坡,山上的落石滚下来,直接把她砸到穿越了。
穿越到逃荒队伍里,还没走两步路呢,就遇到了山匪!然后她就被山匪掳走了!
然后……她只迷迷糊糊记得自己被带到一个房间,有清冽的男性气息包裹了她一整晚……
想到这里,阮书仪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嘶”!身上撕裂般的疼痛瞬间袭来,证明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
所以她真的穿越了,穿到了大禹朝的一个逃荒农女身上,还被山匪那啥了……
“嘎吱……”
沉重的木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圆脸姑娘端着木盆走了进来,见阮书仪坐起来,脸上漾开一个灿烂的笑:“夫人,您醒啦!”
“你叫我什么?”
“夫人呀!您是主上带回来的第一个女人,自然就是我们黑峰寨的当家夫人啦!”
小莲说完还骄傲地挺了挺小胸脯,一脸的与有荣焉,毕竟能被派来伺候夫人,是别人想都不能想的福分。
黑峰寨……压寨夫人……肥头大耳胡子拉碴的山匪头子……阮书仪只感觉自己眼前一黑,恨不得再死一回。穿越成农女就算了,这下还成了压寨夫人!这可如何是好?
“夫人,我先帮您擦洗一下,主上吩咐厨房给您煮了清淡的小米粥,一会儿就有人送来。”
“主上?你们不应该叫寨主或者大当家的吗?”
阮书仪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该问这个,但她一听见小莲的称呼,前世的职业病就犯了。
她前世的工作就是拍摄传统民俗文化纪录片,对古村寨、古老民族有一定的了解,因此一听见这种“复古”的称呼,好奇心立马就被勾起来了。
小莲笑了笑:“我们主上又不是什么粗鲁的土匪头子,他是我见过最俊俏最有担当的男子!”
“呵呵……”
阮书仪面上尴尬陪笑,心里却在暗骂,一个土匪头子,一个强抢民女的土匪头子,能是什么好货色。
她不再纠结,躺在床上麻木地任由小莲帮她擦洗好,又吃了半碗小米粥,才接着在床上挺尸,顺便捋一捋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根据原主断断续续的记忆,她原本是大禹朝青山镇下一个小村庄的农女,家中还有三个哥哥,全都应征入伍了,至今没有任何消息,村里人都推测是战死了。
上个月青山镇突发大洪水,村子里的人被迫逃荒,原主孤身一人,路上也没个照应,坚持跟着大队伍走了一个月,就这么活活累死了,然后被她这抹异世孤魂上了身。
想到前世自己也是独自一人在大都市打拼,没有亲人,没有房产,没有朋友,只有还不完的花呗……穿越一遭,不仅没有改变人生,反而被迫当上了压寨夫人,谁看了不骂一句贼老天呢。
大概是吃了汤药的原因,阮书仪骂着骂着,竟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恍惚间感觉有人在她身旁躺了下来。
阮书仪瞬间清醒,一骨碌就想坐起来,却被身旁的人一把按了下去,朦朦黑夜中有冷凌凌的声音传来:“昨晚我被人下了药。”
阮书仪一愣,什么意思?
可闻着男人身上的清冽气息,她突然想起了昨晚那个人。所以……所以这个人就是小莲口中的主上?
可是他被人下了药,关她什么事……还没等她想明白,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待你伤好之后,我们择日成亲。”
?
成亲?
阮书仪不敢说话了,她在脑子里快速思考着。说实话,从她莫名其妙穿过来,到莫名其妙被抢到土匪窝里,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只是事已至此,再抱怨也是无用,更何况原身身无分文,手无缚鸡之力,在现在这样的乱世,出去也是一个死,不如就暂且留在这里,谋求一线生机。
她没回答男人的话,只是闭着眼睛。
山中的夜晚很静谧,朦朦胧胧的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在男人脸上落下一层清辉。
房间里静默很久,久到阮书仪以为男人睡着了,她悄悄抬起头,想要看清男人的脸,总不能盲婚哑嫁吧?
肩膀抬起的瞬间,却再次被他按了下去,男人的声音比刚才还要冷了几分,似一把利刃穿透黑暗直抵阮书仪眉心:
“要想活命就要安分守己,不该你知道的最好别知道。”
男人的声音威慑力极强,阮书仪的额头一下子就沁出了层层细密的冷汗。
她哆哆嗦嗦地缩在墙角,心跳如擂鼓,想着刚才隐约间,似乎看见男人脸上戴着面具,也可能是太紧张看错了,就这么乱七八糟的想着,竟也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艳阳高照,见她醒来,小莲笑嘻嘻地端水进来给她洗漱,嘴里还在念叨:“主上对您可真好!他身上伤都没好全呢,听老大夫说您身子弱,昨日特地去黑风崖上采了最上等的血燕回来,交代炖给您喝,现下在厨房里炖着呢,一会儿我就给您端来!”
“确定是给我喝的吗?”想着昨晚男人冷漠的声音,阮书仪将信将疑。
“对呀!主上今日又带着人去山林里打猎去了,我估计啊,是要多猎些猎物给您补身子呢!”小莲摇头晃脑地说着,脸上的姨母笑和前世她磕cp时的模样没有任何区别。
阮书仪抽了抽嘴角,想到昨夜男人的话,她可不认为那人是真的对自己好,毕竟她这一身伤,也有几分他的功劳。
“小莲,这里还有没有别的空房间?我想搬出去住。”
“有倒是有……不过夫人,您不和主上住一个房间吗?”小莲不得其解。“这才一天,您就要和主上分房睡吗?”
小莲心直口快地问出声,而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惊恐地捂住嘴,圆溜溜的眼睛瞪得大大地望着阮书仪:“夫人,您是不是……”
刚刚那一瞬间,她脑海里冒出了很多关于主上“辣手摧花”的传说,那些被人描述得生动的画面,一帧帧在她眼前自动播放。她满含同情地看了阮书仪一眼,她家主上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怪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