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平静的好像他不是在羞辱我,而我温声询问的也不是我自己的命运。
沈煜却还是笃定了我是在装模作样,
他气的双目赤红,话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能不能别总做出这幅模样来恶心人?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连一个名分都给不了盈盈。”
“你装什么无辜?”
他又一次一把把我推开。
之后又试图从我脸上找到一点不堪或是痛苦的神色来。
但结果让他很失望,
我只是把伞收了,然后客气的行了一礼就进了御书房。
仿佛他这些掺着毒针的话不是对我说的。
若是在早几年,我定会因为这些伤人的话心如刀绞,
可今时早不同往日了,我清楚沈煜这些招数来来**的用,最后目的只有一个,
想和我退婚。
他讨厌我永远不起波澜的情绪和脸色,就好像这场婚事只有他一个人不满意一样。
可他不知道,
我只是比他更早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场婚事从来由不得我们做主,
从我出生那天起,就注定了要当太子妃的。
但那天沈煜到底没能如愿。
陛下在他梗着脖子又说了一遍“儿臣此生非盈盈不娶”的时候,拿砚台砸破了他的头。
沈煜呆滞在原地,话说了一半被噎在喉咙里,血流如注,顺着额前霎时间红了半张脸。
陛下看不出喜怒的端坐在书案后面,
“近月才是你的太子妃。”
沈煜半张着嘴,脸色麻木的下意识说了句:
“儿臣只是想......”
过了好一会儿,沈煜挺直的脊背弯下来,匍匐着把头磕到地上,
血顺着他半张脸流在地上,他竟也似毫无察觉,
只声音嘶哑的回答:
“儿臣明白了。”
那天出宫的路上,沈煜拦住我的舆车,包扎处理过的伤口渗着红,
他背光站着,脸色忽明忽暗,有些骇人。
“就算你用尽手段逼孤娶你,未来是废是立,也是孤说了算。”
明晃晃的威胁。
我读的出他眼神里的恨意和不甘,他的愤怒几乎要凝为实质的将我掐死。
我当然也丝毫不怀疑,等他登基那日,就会不顾朝臣的反对把我打入冷宫。
他就是这么讨厌我,
更确切的说,是恨我。
哪怕我什么也没做,哪怕我当不当太子妃也由不得我自己做主。
他在试图掌控他和嘲弄他的这些人里挑挑拣拣,最后也只能恨我,就像他说的那样,
如果没有我,他就可以娶心爱之人为妻。
想到这里我坐在昏暗的灯光里低头笑了一下,
挺没意思的,真的。
“那是殿下的自由。”
他太年少,太天真也太无谓,以为做了太子,当了皇帝就可以决定一切。
等他真成了九五之尊就会明白,
皇帝也会被掣肘。
不是我嫁给了他,我才是太子妃,
而是他娶了我,他才是太子。
......
沈煜娶苏盈盈过门那天热闹的紧。
不像是纳太子良娣,倒像是娶太子妃。
南海的东珠做冠,凤冠霞帔,敲锣打鼓的八抬大轿迎她进门。
礼部上了两天的折子,说这不合规矩,最后也只是得到个无关紧要的批复:
“随他去吧。”
到底是太子,娶个良娣而已,没有不准的道理。
可沈煜做事从来不顾我的颜面,
又或者说他这样大的排场就是为了要让我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