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河眉头紧蹙，直觉苏城以前对自己唯命是从，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最讨厌喝牛奶。

现在这是在给自己一个明晃晃的下马威呢。

于是宋清河站在那儿，也不知道自己突然哪来的硬气，站在原地掏出火机，点起了嘴里的烟。

一副我不喝，你能拿我怎么样的姿态。

宋清河忘了自己以前是怎么和苏城相处的，他隐约记得自己抽烟的时候他会在旁边拿着火机给自己点火。

他还记得有一次因为自己要拿一单大生意喝得烂醉，苏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替自己挡了一瓶又一瓶的酒。

那时候苏城看起来还很稚嫩，一看就是那种涉世未深的纯情种。

而自己，早就已经看透了风花雪月，变得铁石心肠。

宋清河自觉自己不是一个什么好人，自己但凡有一点儿良心，都不会找上苏城，给他纯洁的世界里画上一道自己这样的污渍。

苏城见宋清河对自己的话不为所动，不怒反笑。

他拿着那杯牛奶朝宋清河走过去，眼里不知泛着些什么情绪，看起来柔情又可怖。

宋清河吞云吐雾的，看着苏城朝自己走来。

他不是不想躲，只是脚下跟钉了钉似的，一时半会儿的动弹不得了。

自己之前的性格也是这么懦弱吗？这么多年过去了，宋清河自己反倒不知道了。

许是被人欺压惯了，让人把高贵的自尊狠狠碾压在脚下，碾了个粉碎。

“宋清河。”

“要杀要剐随你便，”宋清河听见苏城叫自己名字，冷哼了一声。

那时候自己多想活下去啊，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干了，就差没卖屁股了。

现在想想，活着有什么意思呢，还要被人冷嘲热讽的，真是倦了。

“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吗？”

令宋清河哑口无言的不是苏城这句话，而是说这句话的乖顺语气，让人一瞬间就回到了好几年前。

宋清河张了张口，半天了愣是没说出话来。

不是他故作深沉，而是他真的忘记了。

他以前每天每天这么忙，后来的日子每天又那么消沉，哪里有心思把一个人名记好几年的道理。

“你自己叫什么名字，你自己不知道吗？还要问我？”

宋清河说出这句话之后，简直就对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么聪明也只能是自己了。

“呵，”苏城冷笑了一声，方才的柔情再也没有了，沉着嗓音道了一句，“我真傻，竟然还对你抱有期待。”

期待个什么？宋清河还没想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就见苏城朝自己走过来，手里拿着那杯牛奶。

他身上有好闻的味道，模棱两可的让人分辨不出来是什么。

宋清河听见他叫了自己一声宋哥。

想着，苏城以前好像就是这么叫自己的。

苏城掐着宋清河的脖子，把奶灌进了他的喉咙里。

宋清河忽然想起苏城的名字了，那些过往的点滴。

他记得苏城和自己一样也不爱喝牛奶，自己却喜欢看他不情愿却听话的样子。

以他长身体为由，每天都逼他喝，喜欢他喝完牛奶嘴角留白的样子，还紧紧蹙着眉头对自己笑。

“宋哥，好喝吗？”苏城伸手，拇指擦过他的嘴角，没有完全灌进嘴里的牛奶顺着脖颈流进了衣服里，他神色晦暗，道，“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开心吗？”

开心，我可开心了，等一下就给你吃你最爱的大嘴巴子。

宋清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内心却疯狂吐槽着。

嘴里一股奶腥味儿，宋清河恶心劲儿刚上来，就被苏城掐着脸吻住了唇。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苏城闭着眼睛投入的吻，心道，完了，自己好像从一个深渊掉进了一个无底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