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墨景宸才松开她,看着她那红彤彤的脸颊和水润的眼眸,嘴角往上扬,透着浅浅的愉悦感。
“爱妃觉得这汤如何?”
“咸。”
**的小舌俏皮地探出,在那娇艳的唇上轻轻一扫,墨景宸的眼神瞬间暗了暗。
说她聪明吧,她又憨的可爱。
说她可爱吧,在床笫之间又像个吸人精气的女妖精。
那就是个销魂窟,时时刻刻能撩拨起他的心弦。
总之是又爱又恨。
墨景宸端起一旁的茶,递到她唇边,宋婉凝丝毫不意外,由着他喂。
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笑容。
男人啊。
“陛下。”苏全德只敢在外候着,不敢进来。
墨景宸有些不悦:“何事?”
苏全德小心翼翼地回道:“到了翻牌子的时候了。”
墨景宸似笑非笑的眼神看了一眼宋婉凝。
“呈上来。”
敬事房的小太监恭恭敬敬地来到殿前,手中托着一托盘,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各个妃嫔的牌子。
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拿起一块白贵人牌子,目光幽幽的盯着宋婉凝。
“爱妃觉得朕今夜翻白贵人的牌子如何?听闻这白贵人近日新学了一支舞,想来定是别有一番风情。”
宋婉凝微微抬眸,嘴角却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陛下圣意,臣妾岂敢妄言。陛下若觉得白贵人好,那自然是好的。”
墨景宸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将牌子重重地放回托盘。
“朕不过随口一说,爱妃倒是大度得很。朕看这满宫妃嫔,也只有爱妃对朕如此不上心。”
上心?
这宫中的宠爱,今日在她这,明日或许就到了别人那。
帝王无情。
君恩似流水。
宋婉凝粲然一笑,如春日绽放的花朵般明艳动人,青葱般的手指轻轻勾住墨景宸的腰带,往前一带。
“陛下怎的又恼了?难不成真想让妾身成为妖妃妲己,落得个千古骂名?再者,妾身身子不适不能伺候陛下。”
墨景宸垂眸看了一眼她脚踝,似是要起水泡一般,心里微软。
伸手轻轻抚摸宋婉凝的脸颊。
“天气炎热让宫女送汤过来便是,何苦非得亲自跑这一趟。”
宋婉凝撩起眼帘,往他怀里一靠,声音又娇又软:“臣妾只是想见陛下了。”
墨景宸轻轻搂住她,眸中尽是柔和笑意。
“既想朕,为何还捉弄朕。”
宋婉凝娇娇的哼了一声“还不是怪陛下昨夜太孟浪了。”
说罢,粉拳轻轻捶了一下墨景宸的胸膛。
“妾身这腰到现在还酸着呢。”
墨景宸低笑一声,捉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轻吻:“是朕的不是,害朕的小狐狸受累了,以后定当温柔些,好好补偿爱妃。”
宋婉凝美眸流转,忽地伸出一只如嫩藕般的小拇指,在他眼前轻轻晃了晃,娇声道。
“陛下拉勾为定。”
还真是只勾人的狐狸精。
墨景宸看着她这娇俏模样,眉目间的喜悦更甚几分,亦伸出自己的小拇指与她轻轻勾住,温声道:“从哪学的。”
宋婉凝眨了眨眼睛,俏皮道:“幼时曾见民间孩童以此为约,觉得甚是有趣,陛下莫不是嫌弃臣妾此举幼稚?”
墨景宸笑眯眯得抬手刮了刮她翘挺的小鼻梁。
“着实幼稚。”
回长乐宫的路上,宋婉凝坐在轿辇之上,神色间些许疲惫。
那玉簪看来只得另外想办法了。
正思忖间,轿辇被人拦了下来。
柳枝当即怒道:“大胆!何人竟敢阻拦贵妃娘娘轿辇?”
假山后淑妃缓缓走出,旁边的宫女恭敬地撑着华盖。
“这不是贵妃姐姐么,妹妹这厢有礼了。”
淑妃微微福身,可语气却并无多少恭敬之意。
宋婉凝微微抬眸,神色淡然。
“淑妃妹妹这是何意?”
淑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贵妃姐姐可真是好手段啊,勾得陛下夜夜留宿姐姐宫中,妹妹真是好生羡慕。”
宋婉凝身子微微往后靠了靠,慵懒地说道。
“本宫的手段只怕妹妹羡慕不来,妹妹若是有闲心在此拈酸吃醋,倒不如多花些心思取悦陛下。”
淑妃臭着一张脸道。
“宋婉凝,宋家都倒了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这贵妃之位怕是也坐不稳了。”
宋婉凝脸上无甚笑意,目光清冷。
“那就有劳妹妹跟陛下吹吹耳边风,让他废了本宫贵妃之位,本宫乏了,就不与妹妹多聊了。”
在一众宫女的簇拥下,施然离去
淑妃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拂袖而去。
回了长乐宫,宋婉凝慵懒地躺在美人榻上,一只手轻轻搭在额角,微微闭着双眸,如同一只高贵而倦怠的猫。
柳枝在一旁伺候,担忧之色溢于言表:“娘娘,您这脚伤可要唤安太医来瞧瞧?”
宋婉凝抬起眸看了一眼柳枝,柳枝即道“外面是桃枝和木枝守着。”
桃枝木枝是自己人,自然不用担心什么。
宋婉凝直起身来,漫不经心地用手指轻轻拨弄着散落在肩头的发丝,眼神中带着一丝随意与淡然。
“一点小伤罢了,不值得兴师动众。”
说到这里,宋婉凝微微侧头,看向自己有些红肿的脚,眼神中闪烁着危险的光。
“本宫这脚伤只怕得修养十天半月。”
柳枝听到这里,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愕然,试探性的问“十天半月?娘娘的意思是这段时日不再承宠?”
“承宠?”宋婉凝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一个人的恩宠有何意思?本宫最喜欢看这后宫之中百花齐放之景。”
这后宫从来都不缺争奇斗艳之人,为了那一点恩宠,可谓是费尽心思,她是如此,自然别人也是这般。
这一连数夜的恩宠,这足以让六宫视她为眼中钉。
五年前不就是如此。
柳枝担忧“娘娘好不容易才抓住陛下的心,又何必……”
宋婉凝目光中透出一抹冷静与坚定,随手拿了本书在看。
“陛下是天子,又哪来的真心可言。”
墨景宸与皇后曾也是少年夫妻,恩爱有加,可如今呢?
妄想得到一个帝王的爱,实在是天真至极。
她不会像皇后那般愚蠢。
她只要权,真心对她而言是最无用的东西。
墨景宸在她眼中从头到尾只是一个可利用之人。
她要用他权,为自己铺平道路,为燕南军讨回公道。
燕南军曾经的将领是墨景钰,他们是君国最骁勇善战的一支军队,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立下了赫赫战功。
墨景钰死后,墨景宸将其收编,可那些原本的嫡系部队,对燕南军充满了敌意,认为他们是外来者,是曾经的“乱党余孽”。
燕南军的将士在军中处处受排挤。
早在三年前,宋婉凝便得知了燕南军的遭遇,那时的她便开始筹划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