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准时来到了女儿的学校。

临近毕业季，校园里的学生并不多，许多已经外出实习或搬离了宿舍。

女儿因为品学兼优，获得了留校当助教的资格，因此，她一直没有外出找工作。

我依照零散的记忆，摸索着女儿日常的流程：早上6:30起床，洗漱，吃早餐，然后8点，准时去教学楼签到。

助教工作还没有正式任命，她每天在学校里，帮忙给老师们整理资料，处理事务。

尽管只是打杂，我依然被几个老师、辅导员呼来唤去，忙得飞起。

中午吃完饭，我终于能回宿舍，休息一个小时。

这个宿舍位于办公楼顶层，原本是个杂物间，是专门留给助教和值班老师的。

我刚坐下，准备喝口水，辅导员陈茹就推门进来了。

陈茹比女儿大几岁，过去四年，她一直是班里的辅导员。

陈茹没好气地说：“毕业季一堆事，你还在这里偷懒？档案室还有很多学籍资料没整理完，你快去帮忙打扫。”

我忍不住皱眉，说：“学校有保洁，档案室也有老师在管，应该不归我管。”

陈茹的脸色很难看，她冲我吼道：“保洁休息了，档案室的老师也请假了。我是辅导员，我让你去哪儿，你就得去哪儿。你要是不干，就别想要毕业证！”

她威胁道：“没有毕业证，别说你助教的工作转正不了，就是去社会上，也没人敢用你。没有工作，你挣不到钱，以后怎么养你妈妈，怎么给她付医药费？”

我听了非常愤怒，原来这里人人都知道我女儿的情况，却都威胁她。

但我又感到悲哀，就因为女儿性格胆小懦弱，一直不敢反抗，只能唯唯诺诺。

为了调查清楚女儿跳楼的原因，我也不能反抗，只好憋着一肚子火去了档案室。

到了档案室，我感到一股恶心。

资料柜子倒了，资料撒了一地，房间里还有酒瓶子和散落的小雨伞，明显有人在这里打过野战。

房间里混合着特殊的气味，令人作呕。

我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这里是象牙塔，本应是美好的地方，却有人毫无羞耻之心。

我没有办法，只能在网上找了两个专业家政来做清洁。

陈茹知道我请了家政后，又是一顿冷嘲热讽，说我故意装穷，不懂事不孝顺。

为了出气，她又给我派了不少活。

一整天，我都忙得脚不沾地。

到了晚上，女生宿舍已经关门了，我只好住在职工的休息室里。

洗漱完，我快累散架了，关上门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但这觉睡得非常不安稳，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我的女儿，她站在天台上，要跳下去。

我惊恐万分，想要冲上前去接住她，但只触到了一堵墙。

那堵墙很沉重，让我感到窒息。

我猛地惊醒，发现一个男生趴在床头！

他高大瘦削，却是个衣冠禽兽。

他就是段铭！开学时接待过我女儿的学长，也是手机里备注的“恶魔”校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