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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我一直没有回秦宴川的消息。
他破天荒地打了电话过来:「苏念,你在哪?听店里说礼服都炸毁了,你是进了医院?你受伤了吗?」
语气难得温柔,甚至透出一丝不宜察觉的担忧。
我心底被软软地碰了一下,他秦宴川居然还会关心我吗?
但下一秒,江雪儿娇柔的嗓音就插了进来:
「宴川哥,店员们都没事,苏念姐还待在医院,怕不是故意引你去医院看她呢!」
「姐姐估计是吃醋了,因为哥哥给我办了宴会。」
果然,下一秒,在我和江雪儿之间,秦宴川果断站在了她那边。
刚刚小心翼翼的问候一扫而光,秦延川的语气里霎时只剩下不耐和厌烦:
「苏念,没想到如今你还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
「吃醋,你配吗?雪儿本来就是我准备结婚的人。你苏念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没事就赶紧滚回家,别在医院占用公共资源!」
电话“啪”地被挂断。
连听筒里刺耳的“嘟嘟”声都在嘲笑我的可怜。
护士这时进来给我换药,奇怪地问:「苏**,你的家人呢?」
「怎么住院这么久都没人来看你?需要我帮你通知家属吗?」
窗边的枯黄落叶孤零零地飘落在我窗边,
一如我现在的孑然一身。
我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没有家人。」
护士愣住了,没再说话,只是手上的动作变得更加轻柔了。
是啊,父母都走了,我现在,哪还有家人呢?
微凉的秋风仿佛把我带回了三年前。
爸妈车祸离世前,我和秦宴川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失去双亲后,秦母心疼我,常接我去秦家住,几乎成了我的第二个母亲。
她从未因我的家世变故而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
反而叮嘱秦宴川:【宴川,念念只剩下我们了,你要好好对她,不能欺负她。】
秦宴川每次都笑着点头,把我搂在怀里:【妈,念念是我的宝贝,我会对她好的。】
那段行尸走肉的日子里,是秦宴川和秦母一手把我从深渊里拉上来的。
可直到秦母患上绝症,一切都变了。
秦母心跳停止的那一晚,秦宴川查出监控里我是最后一个看望她的人。
并且,她遗嘱里写明“把二分之一财产分给苏念”。
当时的秦宴川像头发疯的狮子,红着眼摔着东西向我嘶吼:【苏念,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妈的遗产会分给你,所以才拔了她的氧气管?】
【她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眼里就只有钱吗!】
【我恨你!】
我哭着摇头否认。
但失去母亲的痛实在太过锥心刺骨,秦宴川根本听不进去我的解释。
从那之后。
昔日爱人,霎时间变成了相见眼红的仇人。
秦宴川也像一夜之间忘却了我们之间所有的甜蜜,
变成了一个只想强迫我在身边看我痛苦的刽子手。
他迅速建立起商业帝国,爬上京市首富的位置。
一叠一叠的钞票甩在我脸上:【苏念,你不是很喜欢钱吗?给你!留在我身边服侍我!】
而我,即便清清白白,也不忍秦宴川这幅模样,思及秦家对我的好,便觉得对他、对秦母都有亏欠。
所以一直留在秦宴川身边。
任他发泄、出气、惩罚。
而如今,已经三年了,整整一千零九十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