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结婚前五天,一伙流氓闯进了我家,残忍地杀了我全家。
我躲在衣柜里,侥幸逃过一劫。
却在次日清晨被那八个流氓拖走,被玷污了清白。
青梅竹马的未婚夫托人捎来一封退婚信后,立马和村花王秀兰订亲。
村长准备将我沉塘时,远在边疆的李卫国,不惜违反纪律赶了回来。
他不顾流言蜚语,坚定要娶我为妻。
婚后,我们虽谈不上如胶似漆,但也算相敬如宾。
只是我因那次受惊过度,身体每况愈下。
结婚第三年,我便因病离世。
我离世后,李卫国一夜白头。
再睁眼,我发现自己回到了死前的第七天。
我迫不及待地去找李卫国再续前缘,却无意间听见了他和手下副官的对话:
「团长,多亏您娶了郑家宜,不然咱们哪能这么顺利接手郑家在军队的人脉,这下您的晋升之路更加顺畅了。」
李卫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都不算什么,关键是秀兰终于如愿以偿地嫁给了邱明。她想要高嫁,我就亲自为她扫清障碍......」
「只是没想到郑家宜挺能熬,吃了三年毒药还没死。」
1.
「一想到她被那么多人碰过,我都快恶心死了,和她同床的这些年我真苦不堪言。」
李卫国嫌恶的语气像一把刀,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早知道当初找人杀他们全家的时候让他们先别碰她了。」
我浑身发冷,仿佛置身冰窖。
原来当年灭门惨案的幕后黑手竟然是他!
「量放多点,她享了三年的好日子也该够了。」
「嗯,别让郑家宜发觉。」
李卫国冷淡的声音,却像催命符一般敲响了我的丧钟。
我死死咬住嘴唇,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脚下不小心踢到了一根树枝,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我吓得魂飞魄散,慌不择路地逃回了家。
回到家,我跌跌撞撞地跑进客厅,慌乱中撞倒了柜子。
一个小盒子掉了下来,里面的票据撒了一地。
我颤抖着捡起来,发现都是汇款单,收款人都是王秀兰。
一次汇款最低50元,真是出手大方。
这些年,李卫国总说津贴紧张。
还要拿出一部分给我买药治病,只留下每个月10元给我。
我想到他是为了我才如此便不再多言。
只能每天要做很多零活,才能勉强维持生计。
有时候为了让他吃饱,我甚至一天只吃一碗饭。
我曾经想停药,节约点钱,可是他却语气坚定拒绝。
「就算再穷,我也要买药给你,治好你。」
我曾经想过断药节约点钱,却被他拒绝了。
他温情地说:「就算再穷,我也要买药给你,治好你。」
我听完即感动又愧疚,加倍的想对他好。
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治病的良药,而是他精心准备的毒药!
两行泪潸然落下,我心如死灰。
原来我以为的恩人,不过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徒!
他娶我,不是因为爱,而是为了利用我!
利用我家的关系,巩固他的地位,甚至是为了给他的心上人扫清障碍!
这样想着,我竟急火攻心,一口血喷了出来。
眼前一黑,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家宜!你怎么了!」
李卫国惊恐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他慌乱地冲过来,一把抱起我,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家宜,你别怕,我带你去医院!」
他紧紧抱着我,我能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和急促的心跳。
他明明盼着我死,此刻却装得比谁都担心。
他可真是一个好演员。
2.
再次醒来,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输液。
周围很安静,只有几个护士在窃窃私语。
「这李团长也太爱他老婆了吧,一路抱着闯进急诊室,我都看傻了。」
另一个护士撇了撇嘴。
「真的爱会让她营养不良成这样?我可天天看到李团长去小食堂吃完饭才回家呢。」
「可不是嘛,」
另一个护士附和道,「听说李团长都不和她同房,还私下说过她脏。」
紧闭着双眼,眼泪无声地滑落。
他自从结婚以来,总是说怕激起我的阴影,不肯碰我。
原来,这不过是嫌弃我的借口罢了。
他怎么有脸说我脏,这一切明明是他造成的。
我一把扯掉手上的针头,不顾护士的惊呼,跌跌撞撞地走出了病房。
我要去找医生,我要查清楚我中的是什么毒!
我不能死,我还没有报复李卫国,还没有让他付出代价!
路过一间病房时,我无意中瞥见李卫国。
他正坐在病床边,温柔地哄着王秀兰吃药。
「秀兰,再喝一口,不然你这个发烧怎么好呢。」
秀兰娇嗔道:「我就是低烧,在家里吃药也行,你非要我住院,害我还要请假。」
李卫国宠溺地笑了笑:「我担心你啊。再说了,药苦,我怕你不肯喝。」
我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无比讽刺。
我曾经也嫌弃他给我买的中药苦,他也说过同样的话。
可现在看来,他哪里是怕我不肯喝药,他分明是怕我喝得太少,死得太慢。
等我回到病房时,李卫国已经回来了。
他看到我,立刻紧张地迎上来,眼神中满是疑惑和焦急。
「家宜,你刚才去哪里了?我好担心你。」
他伸手想要扶我,却被我躲开。
医生的话还在我耳边回响。
他说我的器官衰竭严重,如果不及时解毒最多活一个月。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李卫国。
他也不恼,端起床头柜上的药汤,浓烈的苦味瞬间弥漫了整个病房。
我的胃一阵痉挛,仿佛已经预知了接下来的痛苦。
「家宜,来,把今天的药喝了。」
他语气温和,仿佛真的是在关心我。
我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卫国,我能不能不喝?这药太苦了......」
他皱起了眉,不悦道:「别胡闹!这药特地给你配的,对你的病很有帮助。」
「再坚持七天,如果还没好转,我就给你换西药。」
攥紧了床单,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卫国,如果这药会要了我的命呢?你还要我喝吗?」
他愣了一下,随即坚定地说:
「别胡说!这药怎么会要你的命?快喝吧,药要凉了。」
他走近几步,将药碗递到我面前。
看着他那伪善的眼神,我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我竟然还傻傻地期盼着奇迹,期盼着李卫国对我会有一丝真心。
我知道,这药今天我非喝不可。
我认命地接过药碗,将那碗毒药一饮而尽。
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口腥甜涌上喉头。
我猛地吐出一口血,染红了雪白的床单。
李卫国站在一旁,脸上没有一丝慌乱,只是淡淡地说:
「一定是喝得太急了,家宜你缓缓,别吐出来,浪费药。」
都这样了,他还在乎这碗毒药会不会被浪费。
我心中一阵悲凉,苦笑着说:「你去给我买点糖吧,太苦了,我难受。」
他迟疑地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继续呕吐,便转身走出了病房。
我立刻从枕头底下摸出医生偷偷给我的解毒丸,颤抖着吞了下去。
药丸入口即化,却无法缓解我全身骨头如同被碾碎般的疼痛。
李卫国,你真是好狠的心!
3.
两天后,李卫国以「家里没多少钱了」为由,把我接回了家属院。
我知道,他怕医生看出我的病是中毒,怕事情败露。
但没关系,我早已拿够足量的解毒丸。
而这两天,我也暗地去联系我爸爸以前的战友,
他们已经答应会过来帮我,但他们远在千里之外,我必须撑到他们来。
之前被灭门时,我浑浑噩噩的因为被玷污而封闭自我,没有去管这件事。
而李卫国也只说了只是一般的流氓,已经在捉拿就把我糊弄了。
现在想来我真是太不上心了,太不孝了。
家属院离卫生院很近,刚下车。
我就听到一群军嫂围着王秀兰叽叽喳喳。
这些年邱明在邱家的操作下年纪轻轻当上了副军长。
王秀兰自然就成了家属院最风光的。
「秀兰啊,你这件马甲可真好看,在哪儿买的?我也想给我家闺女买一件。」
「人家秀兰是大学生,眼光好,穿什么都好看!」
王秀兰故作谦虚地摆摆手:
「哎呀,嫂子们可别这么夸我,我就是学习好点儿,别的都不行。」
当年考上大学的是我。
家里出事时,我早考上了京市的大学。
可是,李卫国以我「现在的状况」不放心我自己上学为由,把我的通知书给了王秀兰。
当时我虽然不愉快,但也理解他的「好意」。
一个身心受创的女人,独自去人生地不熟的京市上学,的确让人担忧。
现在想来,他不过是为了给王秀兰铺路。
我看向一旁的李卫国,他望向王秀兰的目光满是宠溺和欣赏。
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细细密密地疼。
王秀兰也看到了我们,她笑盈盈地走过来,亲昵地站在李卫国旁。
呀,家宜你回来了,听说你又病了,当年的事真是太遭罪了,你到现在都还总是病怏怏的。」
她假惺惺地关心我,实则是在揭我的伤疤。
一瞬间,周围的人都想到了我被多人玷污的事。
她们的目光变得异样,我感觉自己像个被扒光了衣服示众的怪物。
这些事,我以前不知道是谁在家属院说出去的。
现在看,多半是王秀兰。
我强忍着怒火,淡淡地说:「谢谢关心,我没事。」
「没事就好,」
王秀兰掩嘴轻笑,仿佛真的是在关心我,
「卫国,你可要好好照顾家宜啊,她虽然不能生了,但是还是你的妻子。」
周围的军嫂们立刻发出意味深长的笑声。
李卫国的脸色变了变,他瞪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在生气,气我让他没了面子。
若是往常,我一定羞愧地低头,捂脸跑回家里。
如今我一脸淡然开口对王秀兰说:
「用的我大学通知书还满意吗?你高中都没上完,课听得懂吗?」
王秀兰的脸刷地一下白了。
李卫国则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几乎是拖着我往家走。
一边回头冲那些嚼舌根的军嫂们赔笑:
「她最近精神不太好,有点胡言乱语,大家别见怪,别见怪啊!」
我使劲挣扎,他却捂住我的嘴,把我抱了起来。
他的力气很大,勒得我喘不过气。
「郑家宜,你到底想让我丢脸丢到什么时候?!」
他在我耳边咬牙切齿地说,语气里满是厌恶。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仿佛我是什么脏东西一样。我浑身一颤,心疼得几乎窒息。
回到家,他把我扔在沙发上,我一动不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大概是我的眼神太过于平静,平静得让他害怕,他突然慌了神:
「家宜,家宜,我不是嫌弃你,我只是......」
「嗯,没事了。」
我打断他,依旧面无表情。
他看着我,眼神闪烁,不安地搓着手。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个士兵站在门口:
「团长,会议马上开始了,首长都在等着您呢。」
李卫国如蒙大赦,转头不放心地对我说:
「家宜,你在家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了。」
我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和这样的人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口舌。
门开了又关又传来敲门声。
我以为是他落了什么东西,便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王秀兰,她一脸鄙夷地将我挤开走进屋内。
她环视一周,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哟,你住得可真寒酸啊!」
「想当年读书的时候,你郑家宜可是全校家里最好,现在呢?」
「呵呵,到头来还不是活得最差劲!」
「对了,日日夜夜和自己的仇人睡在一起,滋味不错吧?」
捂住胸口,一股闷气堵在那里,「你知道?」
她笑得更加得意,「那些小混混,是我把你的藏身之处告诉他们的。」
「还有,你猜是谁找的那些人?就是你的好丈夫,李卫国!」
「就因为我看不惯你,他就答应帮我毁你和你家!」
她顿了顿,又补上一句。
「你那六岁的弟弟被杀的时候,叫声可真大啊,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呢!」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仿佛炸开了一般。
弟弟临死前的惨叫,一直是我的梦魇。
如今被王秀兰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出来。
我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抓起桌上的杯子就朝她砸了过去。
「郑家宜!快放下!」门口传来一声怒喝,是去而复返的李卫国。
我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哪里还听得进去他的话。
没砸中王秀兰,我又抓起桌上的烟灰缸,再次朝她扔了过去。
突然,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抬头一看,李卫国正紧张地抱着王秀兰,而他手里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我。
胸口的痛意蔓延开来,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嘴角却扯出一抹苦笑。
他宁愿开枪打我,也不愿意让王秀兰受到一点伤害。
李卫国见我中枪,慌忙扔掉枪,冲过来抱住我,
「家宜,家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你伤了秀兰,你为什么要砸她?」
我抬头看着他,想说些什么。
可是鲜血却不断地从我的嘴里涌出来,我什么也说不出口。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
「是谁打伤了我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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