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姝仪没有立马回话,她垂眸看着顾渊的眼皮耷拉下来,随后他又强撑着睁开,最终还是没撑住闭上了眼。
姚姝仪松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贵公子,气场如此强大。
不过这些人也真够大胆的,在太后的宴会上都敢拿脏药成事。
姚姝仪没细想,心力都在眼前的银针上。
等时间一到,她拔掉银针收好。
顾渊还在睡着,姚姝仪起身,拿起亭子围栏边上的靠枕,垫在他头下。
微风拂过,树叶拍掌的声音沙沙响。
姚姝仪最后看了一眼顾渊,转身快速离开。
顾渊醒后坐起身,环顾四周,人已经走了。
他伸手按了按胸口,不再那么刺痛了。
微风吹过来,他浑身暖洋洋的,呼吸起来非常顺利,他都记不起来上次这么舒服是什么时候了。
顾渊贪恋地享受着这一刻,垂眸瞧见脚边的枕头,应该是她临走前给他垫的。
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身影,眉眼如画、认真淡定。
明明是偏媚的长相,但举手投足间,气质却高雅不俗。
顾渊勾唇笑了笑,还挺贴心。
刚要离开,地上灰扑扑的荷包吸引了他的视线,这个颜色和材质应该不是他的。
顾渊弯腰捡了起来,荷包摸上去很粗糙,但缝制的针脚很细密,上面绣着大朵的牡丹。
“皇上。”尖叫声又吓走了几只鸟。
来人是皇宫内的大内总管,顾渊的贴身太监元福。
顾渊抬眸看向元福,嘴角的弧度下沉,眼里的冷意像是冰冻的利剑。
元福肥胖的身子一抖一抖的,额上大颗的汗珠翻滚着往下落。
看到顾渊的模样,他顾不上喘口气,赶紧跪下请罪。
“老奴知错,请皇上赎罪。”
今日皇上陪着太后用完膳后心情就不佳,一个人来此处散心,也不让他们跟着。
可他实在是放心不下,按耐不住进来寻人,确实逾矩了。
顾渊收回视线:“下不为例。”
“谢皇上。”
元福撑着膝盖爬起来,刚才磕头请罪时太用劲,额头上都泛出了血丝。
“回吧。”
“哎是。”
等到了乾清宫,顾渊才打开荷包,里面就一味药材。
他拿了出来,放在掌心打量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不过能让那个女子随身携带,看来对她很重要:“传龚太医。”
元福一愣,皇上主动叫太医,莫不是又犯病了。
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息都不敢耽搁,赶紧应下往外跑:“是。”
但他老胳膊老腿也跑不动年轻人,出了门就吩咐小太监去请。
龚太医看到小太监满头是汗的模样,以为顾渊不行了,心都凉了大半截。
于公,皇上的身体一直是他负责的,要是他出事,他得吃不了兜着走。
于私,皇上到现在也没个一儿半女的,要是他没了,天下无主,得大乱啊!
龚太医越想越慌张,脑门上一片冷汗,脚下像是装了风火轮似的,小太监都有些跟不上。
乾清宫后殿。
顾渊看了一眼气都喘不上来的龚太医,目光放在元福身上。
他又不是要死了!
元福脑门上的冷汗又扑簌扑簌往外冒,是他没有传达清楚:“皇上赎罪。”
龚太医没搞明白殿内是个什么情况,还跪在地上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平身。”顾渊把手中的药材扔在桌子上:“看看这药材可有异常?”
元福赶紧拿起来递给龚太医:“龚太医,你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