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陈卫国分开的第三年,他一封举报信递到了厂里。信里说我投机倒把,用不正当手段侵占公家财产。他告我不是因为缺那三瓜两枣,而是他那个厂长女儿的媳妇知道他跟我的过去,想争一口气。他知道我刚咳血晕倒在铣床前,知道父母工伤去世后我抱着搪瓷缸喝中药才能合眼,知道上个月我在锅炉房后墙根吞的安眠药被保卫科老刘撞见。可调解书还是用红头文件纸印着。我认识他七年,相恋五年。后来厂里送他去深圳学习,我每个月都攒钱坐一天一夜的火车去看他,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调解结果要我赔一千零七十三块八毛。多出来的八毛是那年深圳冬夜他解开呢子大衣,裹着我去买计生用品的钱。肺痨病确诊单在我裤兜里窸窣作响。他还不知道,这一千块,能买我一条命。
和陈卫国分开的第三年,他一封举报信递到了厂里。
信里说我投机倒把,用不正当手段侵占公家财产。
他告我不是因为缺那三瓜两枣,而是他那个厂长女儿的媳妇知道他跟我的过去,想争一口气。
他知道我刚咳血晕倒在铣床前,知道父母工伤去世后我抱着搪瓷缸喝中药才能合眼,知道上个月我在锅炉房后墙根吞的安眠药被保卫科老刘撞见。
可调解书还是用红头文件……
我死死地攥紧工装裤缝线,努力挤出一个标准的微笑,一字一顿地说:“该赔的账,一分都不会少。”
赵雪梅得意地笑了,她轻轻地抚摸着新烫的卷发,手腕上的西铁城手表在灯光下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晃得我眼睛疼。
那是西德的进口货,那块表值的钱够我买一辈子的药了。
“林姐的觉悟就是高,”
赵雪梅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地拍了拍陈卫国的胳膊,仿佛……
他带着几个厂里的领导和一个香港客商来这里消遣,我正端着茶水穿梭在人群中,一抬头就看到他被众人簇拥着走了进来。
我浑身一僵,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托盘打翻。
他当然也看到我了,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种轻蔑的了然。
他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林佳音,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强忍着内心的慌乱,故作镇定地说:“我来这里挣点外快。”……
作者:糯米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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