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第五年,我才知道妻子始终忘不了死去的初恋。
甚至为了怀念她,在外面养了个和初恋七分像的年轻男孩。
直到那天,我不小心闯她的生日宴。
程茵挡在男孩身前,满脸不耐:“你怎么来了,赶紧离开。”
如她所愿,我离开了生日宴。
也离开了,不愿公开我的妻子。
1.
程茵身旁的男孩看见我出现在宴会上时,不悦地抿紧了唇。
她侧过身,对那男孩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叫陆礼的男孩就乖乖转身离开了。
随后,程茵穿过满堂觥筹交错的宾客,走到我面前。
她看着我,微蹙着眉。
“你怎么来了,赶紧离开。”
她说完这句,整个宴会厅都安静了下来。
却又忍不住地,宾客们纷纷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我。
空气仿佛凝固的时候,
忽然有人冷笑了一声:“真是可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就敢跑到我们这。”
我抬眼看向说话的人。
程茵的表弟。
也是她逝去的初恋,生前关系最好的兄弟。
新婚之初,这段往事无人向我提起。
程茵心里有一个早逝的初恋。
直到结婚第五年,她在外养了一个很像初恋的男孩。
这个秘密,我成了最后知情的那个人。
我始终保持沉默,纹丝不动。
程茵脸色阴沉,声音带着几分寒意:“沈颂?”
我的目光越过周围窃窃私语的宾客,落在程茵的脸上。
或许是想刻意表现亲密。
她和那男孩都穿着同款的米白色系礼服。
我望着她身上那件裙子。
耳边突然一片寂静。
就在她即将发怒之际。
我站起身,推开椅子,向外走去。
程茵脸色稍霁:“既然要走就快点。”
我微抿着唇,甚至对她轻轻点了点头。
但始终没有说一个字。
我没有回应她的要求。只转身离开了这场宴会。
来时天色就阴沉沉的。
此刻外面正飘着细碎的雪花。
是初冬时节,雪夜的寒意渐浓。
我任由雪花落在身上,漫步在雪中。
回到程家时,管家带着几分欣喜地告诉我:
“先生,夫人带着雪球回来了,正在等您呢。”
我心头一暖,迫不及待地往里走。
婚后第一年,我们一起养了一只萨摩耶。
小小的,很可爱,取名雪球。
但程夫人说,我工作太忙,怕我没有时间照顾它。
便把它接去了程家大宅。
我当时难受得几乎失控,工作又特别繁忙。
连去争取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去恳求程茵。
但最后得到的,也只有每周一天的探视权。
我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时光。
只是岁月飞逝,雪球长大了。
却越来越亲近程家的人,而疏远了我。
2.
推开院门时,欢快的笑声传入耳中。
雪球正在院子里撒欢地奔跑,阳光洒在它雪白的毛发上,闪烁着点点光芒。
几位女佣围在花园边,看着它追逐飞舞的蝴蝶,脸上挂着笑容。
我不由自主地走近,目光追随着那个活泼的身影。
雪球瞥了我一眼,却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我在原地等待,希望它玩累了能来到我身边。
可它径直奔向了程夫人。
“汪汪!”雪球亲昵地蹭着程夫人的腿。
程夫人宠溺地摸着它的头:“乖雪球,该回家了。”
我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怀中空荡荡的,只剩下一片寂寞。
我握紧了拳头,努力克制内心的情绪。
程茵今天当众羞辱我的场景还在眼前。
直到坐在车里,我才狠狠砸了方向盘。
等程夫人牵着雪球离开许久。
我才独自一人,靠在墙边点燃了一支烟。
这里似乎已经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东西。
深夜,我回房整理了必需品。
把证件和个人物品装进包里。
其他的一切都留在原处。
经过庭院时,那片玫瑰花丛映入眼帘。
这些花是我新婚那年种下的。
我曾经很爱它们。
但现在只停留了一瞬。
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程茵优雅地坐在宴会厅的沙发上。
看了眼时间。
沈颂已经离开快一小时。
只是让他暂时回避,他一向很听话。
怎么会这么久没回来。
她轻轻放下酒杯,拿出手机。
“你在哪?”
迟迟没有回应。
一个下属快步走来。
轻声道:“夫人,司机说先生已经回别墅了。”
程茵放下手机,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沈颂从未这样违抗过她。
她最不喜欢不听话的人。
“让陆礼来见我。”
下属微微欠身:“是,我这就去请。”
陆礼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出现。
他面容清俊,眉宇间带着几分倔强。
整个人散发着独特的气质。
程茵看到他这样,明显愣了一下。
“程总,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陆礼站得笔直,声音低沉而克制。
他右眼角的那颗痣。
在灯光下格外醒目。
那处痣迹,和程茵的初恋一模一样。
程茵伸手抚上他的脸庞。
3.
醉意朦胧间,她在那颗痣上落下一吻,轻声呢喃:“霍川……”
得知沈颂那晚离开后就再没回来,已是三天之后。
程茵并不太在意。
沈颂虽然出身沈家。
但和其他沈家子弟不同。
他从小在农村长大,生活艰辛。
身上没有半点富家少爷的矜贵。
回到沈家时已经二十岁。
没能接受良好的教育。
性格也养成了沉默寡言,不善言辞。
沈家人都看不上他。
程夫人也不喜欢他。
所以他们联姻时,程夫人提了个条件。
只办婚礼,等沈颂事业有成再领证。
后来沈颂开了家小公司。
但程夫人仍对领证的事避而不谈。
沈颂不愿争执,也从未提起过。
回到家已是一周之后。
四月末的天气,春意正浓。
她优雅地下了车,目光落在庭院里那片凋零的玫瑰上。
见她神色不悦,管家连忙解释:“以前都是先生亲自打理,我们不敢碰的。”
“他还没回来?”
程茵轻声问道,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玫瑰花瓣。
管家摇头:“先生一直没回来。”
“今天周几?”程茵柔声问。
“周六了。”
“雪球在哪?”
每周六都是沈颂固定探望雪球的日子。
“马上就到了。”
程茵微微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失落。
“告诉沈颂,一小时内不回来,就把雪球送回去。”
雪球趴在客厅的地毯上玩着新玩具。
管家走进来,小心地开口:
“夫人,已经给先生打过电话了。”
程茵轻轻应了一声,目光落在雪球身上。
它雪白的毛发打理得很好。
圆圆的眼睛黑亮有神。
性格温顺亲人,是只讨人喜欢的小家伙。
管家却没有离开,犹豫片刻后说:“先生说,他不回来了。”
程茵的手指微微颤抖。
管家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受伤。
雪球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轻轻呜咽了一声。
良久,她轻轻叹了口气。
随即起身,温柔地看着雪球。
雪球站起身,轻轻叫了几声,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
“该回去了。”
她轻轻将雪球抱起。
雪球又叫了两声,眼神中带着期待与不舍。
4.
程茵将雪球搂在怀里,缓步离开客厅,穿过那片凋零的玫瑰庭院。
她的声音冷若冰霜:“因为爸爸不乖,所以要让他反省一下。”
“这就是不听话的代价。”
这大概是从回到沈家,到娶了程茵,养育雪球这几年来。
最让我感到轻松的一段时光。
不用每天早起准备她最爱的咖啡。
不用强迫自己陪她参加各种商务应酬。
不用每周六都忐忑不安地等待见雪球。
也不用去想,程茵今晚会带谁回来。
她会不会回来。
我可以在深夜独自喝酒。
给自己煮一碗家乡的辣面,回味儿时的味道。
也可以在凌晨打开游戏机,玩到天亮。
甚至在接到宠物医院关于雪球是否需要参加今年体检的电话时。
我虽然心痛,却还是平静地回答:
“我已经和程家没有任何关系了,以后关于雪球的事情,请直接联系程夫人,谢谢。”
挂断电话后,我看着程家每周准时打来的号码,轻轻按下了拒接。
又一个周六即将来临,九点整,我没有等待程家的来电。
反而抢先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先生?夫人,是先生打来的电话……”
管家的声音透着惊喜和期待。
程茵眸光微动,但开口时语气依然冰冷:“告诉他,今天不接雪球回家了。”
管家愣了一下,还是照实传达。
片刻后又走回来:“先生问您能否接听电话。”
程茵放下文件,优雅地整理着西装袖口。
随后接过话筒,语气淡然。
电话接通,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呼吸声。
那呼吸声仿佛很远,却又近在咫尺,像一根羽毛轻轻撩过她的心尖。
她望着窗外盛开的玫瑰。
想起他新婚时种下这些花,笨拙又认真的模样。
那是少有的,他展露笑颜的时刻。
程茵想,既然他主动服软。
那就给他个台阶下。
“沈颂,知道错了?”
电话那头的呼吸微微一滞,随后是他温和的声音:
“程茵,我们五年前没有办理结婚登记。”
“我知道。”
她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闹了这么久,原来是为了逼她去领证。
其实这也是迟早的事。
在她看来,不过是个形式而已。
5.
“所以,我们现在分开,也不需要走离婚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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