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顾司悦眉头紧锁,她看着慕依依,耳边是她温温柔柔道歉的话语,可她脸上完全没有道歉的愧疚。
有的只是她的得意和炫耀的张扬。
顾司悦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不悦问道,“那院子里那棵樱桃树呢,为什么要挖掉?”
“啊?那棵树啊!”
慕依依转头看了眼那棵樱桃树的位置,轻笑道,“你不觉得那棵树很碍眼嘛,种植的地方很不合理呀,进出也要避着点。”
“不合适的树,就应该挖掉,以免碍眼的同时,还挡路。”
顾司悦不傻,听出了慕依依这话里的阴阳怪气。
她看着倒在一边,根茎上的泥土已经干枯的樱桃树,想起当初和元琮礼一起种下这棵树时说的话。
那时因为她喜欢吃樱桃,元琮礼就提议他们种一棵。
从树苗的选择,挖坑,栽植,施肥,浇水…每一步都是她们一起完成的。
那天他们忙了一下午,忙完一切两人累得气喘吁吁,手上和脸上都是泥巴。
最后看着对方,都被对方狼狈的模样逗笑了。
那天的场景历历在目,可现在却已经物是人非了。
“你要是真的喜欢吃樱桃,那就把那棵树栽到别的地方去,比如那里!”
顾司悦顺着慕依依手指的方向,看到后院一个偏僻的角落。
很阴暗的角落,很少有阳光,又偏又远。
“人啊,只能拥有和自己相配的东西,想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下场一般都不会太好哦。”
慕依依忽然冷笑道。
顾司悦恶狠狠地瞪着慕依依,明白她这话在说她的自不量力和恬不知耻。
她对元琮礼的喜欢尽人皆知,慕依依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之前两次见面碍于元琮礼在场,慕依依还装得温柔大方,现在元琮礼不在了,她自然也不用装了。
慕依依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说道,“你这个人和你的爱,就应该如这些花和那棵树一样。”
“只配被人连根拔起,死亡枯萎,或者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贪图一抹看得见照不到你身上的阳光。”
“你啊,真是可悲又可怜。”
说完这句话,慕依依表情突变。
抬手想摸顾司悦的脸,却被顾司悦下意识抬手挡开。
啊!
随着她的动作,慕依依一声惨叫,跌坐在地上,眼泪汪汪看着顾司悦。
下一秒,她身后传来一道男人愤怒的声音,“顾司悦,你在干什么?”
元琮礼大步流星走来,扶起地上的慕依依将人揽进怀里,神色不悦地看着她,眼中满是责怪。
她本想解释,却听到慕依依说道,“都怪我,我不知道这片花田是阿悦精心种植的,我毁了阿悦的花田,阿悦生气是应该的。”
“生气也不能动手,这么多年的教养礼仪都是白学的吗?”
元琮礼看着她,十分严肃地说道,“花田是我让依依处理的,你生气也应该找我。”
“如此不知礼数,今晚就别吃饭了,什么时候想通了给依依道歉了再吃东西!”
说罢,他拦着慕依依离开,不断询问慕依依有没有受伤。
那时的她,比元琮礼拒绝她的告白时还心痛。
后来她才明白,被偏爱的人就是有恃无恐的,不论真相如何,元琮礼都会站在慕依依那边。
那天晚上,她没有给慕依依道歉。
她顾司悦还有自己的骄傲要坚持,不会为了随随便便一顿饭就开口道歉,从而承认自己莫须有的错误。
可当晚,因为她白天太忙,晚上又没有吃东西,胃疼得受不了。
她摸索着出门,去客厅找止疼药。
却不想看到元琮礼正抱着慕依依在看电视。
在顾司悦的记忆里,元琮礼很忙,很少有这么轻松休闲的时刻。
想起以前她缠着元琮礼,让元琮礼陪她玩,或者出门一起逛街等等很日常的行为时,元琮礼总是拒绝的。
可现在,元琮礼这般亲昵的和别的女人依偎在一起,看非常狗血的玛丽苏电视剧。
见她出来,两人齐齐看向她。
慕依依下意识往元琮礼怀里靠了靠,眼中的鄙夷和得意丝毫不加掩饰。
而元琮礼,微微皱眉,神色不悦,一脸被打扰了好事的表情。
她无视两人,走到一边的柜子前,打开后在药箱里翻找起来。
“你在找什么?”元琮礼冷漠的声音传来。
“没什么。”
顾司悦说话时已经找到了止疼药,扣下一片直接扔进了嘴里。
元琮礼大步走来,“你在吃什么?”
“药!”
说罢,顾司悦转身准备回房间,却被元琮礼拉住手腕。
“什么药,你身体不舒服?”
“没事,只是没吃东西胃有点疼,吃了药一会儿就好了。”
一听胃疼,元琮礼拉着她连忙准备打电话叫私人医生,却被顾司悦阻止。
“不用了,我困了,先去睡觉了。”
那天,她无视身后直勾勾且火热的目光回到了房间。
第二天元琮礼看她像没事人,便没有再多管,两人之间的氛围又陷入之前那般死寂。
直到…直到那天的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