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闻声回头,正对上来人,入目就是一双纯黑色的靴子,上面有着银色的暗纹,看起来低调而奢靡。
她顺着视线看上去,男人长了张极为俊美的脸,剑眉凤眼,那双眼睛似乎有着洞察人心的能力,犀利而冷漠,鼻梁高挺。
他嘴唇偏薄,是老人们常说的薄情相,眉骨上还有一道不深不浅的疤痕,为他增添了几分野性,他头戴白玉冠,身高大概八尺有余,身上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锦缎袍子。
唐婉装出惊慌失措的样子,一双美目含水,半跌在地上,娇柔的抚着胸口,仿佛被吓得不轻。
轩辕澈也打量着她,眼前的女子穿着一身粉色的宫装,头上只简单的带了一根小狐狸木簪,简洁而干净。
皮肤莹白,如同上好的羊脂玉,琼鼻朱唇,粉面含春,漂亮的桃花眼里还闪着泪光,那张脸说是仙姿玉色也不为过。
轩辕澈打算说些什么,就见眼前的女子慌忙的站起身子,慌不择路的跑了。
轩辕澈挑了挑眉,看见落在地上的一方小小的白帕子,嘴唇缓缓的勾了起来。
唐婉跑得很快,像是生怕被追上,冷空气灌进肺里,她有些坚持不住了,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咳咳……”
“宿主,你跑这么快干什么呀?干嘛不和男主说说话呀?!”小白急了,这是多好的机会呀。
唐婉摆了摆手,脸上因咳嗽而泛起了潮红,她缓了好一会儿,才道:“小白,你之前和我说过,轩辕澈疑心病重,对吧?”
小白点点头:“是呀是呀。”
唐婉见它完全没发现什么不对的样子,忍不住扶额:“你都说了,他疑心病重,如若我与他交谈,说几句话可能就会露馅。”
“而且深更半夜的,说不定他会认为我就是提前知道他会路过这里,才故意在那里祈福的,如果真被误会了,简直就是得不偿失,我们今天也算是白出来了。”
“宿主宝宝,你真的好聪明哇。”小白摇着大尾巴,绕着她的腿蹭来蹭去。
唐婉笑了笑,没说话。
……
女子慌慌张张离开的背影,让轩辕澈被勾起了兴趣。
“啧,腰还挺细的。”
若是唐婉在这,说不定就要开始吐槽,还要在心里翻白眼:“特意改了衣服,就是为了让你看见,勒得紧绷绷的,不细才有鬼了。”
不过,轩辕澈捡起地上的手帕,饶有兴趣打量着,一股淡淡的馨香绕着他的鼻尖打转,是栀子花的香味。
似乎还带了些别的味道,暖融融的,让他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他脸色阴沉,怀疑是哪个大臣提前知道他的喜好,才送了这么个美人进来。
他虽然无嗣,但是绝不允许皇家血脉受染,塞人么?他正值壮年,处理些人还是可以的,就看谁怕死,谁不怕死了。
他捏紧了那方绣着小兰花的帕子,想丢,但还是鬼使神差揣进了怀里,骨节分明的手指,从树上随手摘了几片花瓣,一点点碾成了碎片。
鲜红的汁液留在他的指缝间,和他苍白布满青筋的手,形成鲜明对比,他轩辕澈被当暴君久了,再疯一些也正常。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就看到时候,是谁先受不住了……
唐婉回去的时候,大家都已经陷入了熟睡,没有人醒来,她后怕的拍了拍胸脯,若是被人发现,她绝对不会好过。
“宿主,告诉你个好消息。”
唐婉正盖上了被子,下意识回:“什么好消息?”
“那个,上辈子背叛你的渣男也传过来了?”
“什么?”唐婉的心里瞬间掀起滔天的怒火,差点发出声来。
“嘘嘘,宿主,你不用太担心,我肯定是向着你的,他穿过来就是为了给我的亲亲宿主折磨的。”小白蹦在她怀里,舒服得打起呼噜。
唐婉的情绪平复了些,死死扣住了自己的掌心,半晌,才叹息着:“需要我做什么?”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一点她还是懂的。
小白的声音很欢快,“宿主,只要夺得轩辕澈的宠爱就可以啦~”
唐婉:“这不是……我们原本就要做的任务吗?”她脸上还带着错愕的表情,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事。
“不一样啦宿主,我们的任务是给这些气运之子生子,但是如果要狠狠报复渣男的话呢,就要拥有任务之子的爱。”
唐婉的呼吸逐渐急促了起来,脸上透露着兴奋,这种事情对她来说,简直就像天上掉的馅儿饼,她的脸上扬起一个冷漠而残忍的笑,喃喃道:“何亦,我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
夜深了,轩辕澈处理完最后一批奏折,揉了揉眉心,心情开始控制不住的烦躁,脑子里全都是嗜血的念头。
手上的动作逐渐不受他的控制,上好的紫檀木桌子,被他一巴掌拍碎,他提起半人高的长剑,四处寻找着什么。
宫女太监早早就退了出去,这是轩辕澈自己要求的,他每逢十五就会失控,他一旦失控,就会控制不住乱杀人,但是他人性命何其无辜,他也不愿视人命如草芥,所以他吩咐过,酉时后,正殿内就不必有人再伺候。
他是自己从马背上打下的江山,身手如何自然不必多说,隐蔽之处都是培养好的死士,自然不会有人大着胆子敢来刺杀他。
因为怕热的原因,他的身上只穿了一层单薄的寝衣,肌肉鼓鼓,墨黑的长发披散着,脸色苍白,嘴唇上却渗出了血珠,看起来亦妖亦邪。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将长剑扔到地上,随着“哐啷”的响声,他在柔软的精致地毯上,缓步走动着,他决定去床榻上把自己打晕。
他倒在床榻上,仿佛隐隐约约间闻到了什么味道,那味道很香很暖,仿佛有安抚人心的作用,他心头的躁郁,一下就被抚平了。
伴着香气,他居然逐渐感受到了困倦,紧绷的肌肉也软下来,心也不再跳的砰砰响,他终究是坚持不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