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说出这句话时,她迅速低着头,睫毛微颤,不敢与面前的人对视。
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默,连空气都变得沉甸甸的,压抑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
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对面男人的呼吸声,粗重而急促,像是压抑着某种即将爆发的情绪。
好像要完蛋了......
江稚鱼内心的警钟不断被敲响,她真的怕这个只手遮天的男人生气,将她家搞破产,让她没戏拍。
她听到岑寂的将桌子上的离婚协议拿起,纸张被翻动的声响特别快,就像是不耐烦的看一样。
岑寂的手轻轻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纸张翻动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异常刺耳。
就在以为岑寂会回答‘不行’或‘可以’时,一个声音在江稚鱼耳边炸开。
【老婆,我不要签字,我不想离婚,别离开我】
江稚鱼猛的睁开眼,带着些许疑惑抬眸去看对面的男人。
结婚三年,她习惯叫他先生,而他总是以“夫人”相称,从未有过这样亲昵的称呼。
岑寂与江稚鱼对上视线,冷声开口:
“你确定?”
黑色的双眸深邃还是那般清冷,可江稚鱼好像看到那双黑眸好似晕染了几分水汽?
在江稚鱼想将视线移开时,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老婆,我不想离婚】
【老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呜呜呜】
【难道是我送这个镶嵌了999颗钻石的手链太俗了吗,可是老婆以前说过想要一个镶满钻的手链配她那条裙子的啊】
这回,江稚鱼确定自己没有看到岑寂张嘴说话,这不由的让她眉头微蹙。
这个声音她确定是岑寂的,可这声音到底是哪里发出来的?
难道他还会腹语?还是因为不太想离婚导致的幻听?
幻听也不用这么离谱吧!
或许是她愣神得太久,以至于岑寂的眉宇间不自觉地蹙起,轻声询问:
“在听吗?”
江稚鱼刚想说话,结果那声音就如同炸了一般。
【啊啊啊啊我到底在说什么,刚刚的话语是不是太凶了,要是老婆不开心了怎么办】
【老婆本来就不想要我了,我还对老婆这么凶,我是不是活该被老婆抛弃啊呜呜呜呜】
那声音来了太过突然以及响亮,简直就像在耳道里面炸开了似得,震的她脑袋嗡嗡作响。
这让江稚鱼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不由得用手去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而这声音并没有消停,只是如同麦克风调试一样,变换着远近与大小。
【怎么办怎么办,老婆皱眉了,我该怎么哄?】
【啊啊啊啊啊,老婆用手揉太阳穴了,我果然让她很头痛吧,呜呜呜对不起老婆】
本身岑寂的声音就非常好听还有磁性,而现在就如同在他耳边撒娇一样,让她耳朵酥麻。
江稚鱼听着岑寂的话,又联想刚刚那个像似岑寂的声音,她脑子中冒出一个不合理,不科学的猜想。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应该去看心理医生了。
她记得自家好闺蜜有一个男友是心理医生吧.......
“嗯.....”
江稚鱼将自己的视线从岑寂那颜色稍淡的薄唇上移开时,那个声音又响起了。
【老婆的脸色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那我如果现在再次确认会不会以为我是傻子啊,或者感觉到厌烦?】
【不过刚刚老婆是不是一直盯着自己的嘴啊,难道是沾了什么东西?】
【老婆盯着我的嘴是不是想抽?要是把嘴乖乖送上去给抽,能不能让老婆消消气不离婚.......】
江稚鱼:“.......”
即使送给她抽,她对着那张人神共愤的脸也下不去手啊。
她听着面前男人的声音,这声音清冷矜贵,如同高山上的雪莲。
而耳边的那个声音却蕴含着饱满的情绪,疯狂宣泄着对她的爱意。
江稚鱼分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了一点。
她好像能听到岑寂的心声!
因为岑寂的心声听起来感觉爱她到发狂,于是,江稚鱼决定问一下。
说不定只是误会呢?
于是,江稚鱼深呼吸一口气,说:
“我感觉你讨厌我。”
岑寂听着这句话时,眼睛不受控制的瞪大,就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一样。
不过这个表情很快就消失了,冷声回答:
“没有。”
这两个字明显不能让江稚鱼满意,随后她就听到了那个有些聒噪的心声。
【这是谁对我老婆造的谣!】
【我怎么会讨厌老婆,我抱着亲还来不及......】
江稚鱼听到‘抱着亲’几个字,有些不受控制的问了出来:
“为什么不和我圆房,已经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