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孤烟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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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雨丝如雾，飘忽着无声中浸透我的素白孝服。

马车拖着是巨大的漆黑的棺椁。

身为元家二子的父亲，五天前去世了。

十年前，我五岁的时候，父亲考中举人，被外派至江南任职。

原本他打算带着我和阿娘一同赴任，但祖母以自己年迈、想要膝下承欢，半是胁迫半是恳求，逼迫爹爹让我和母亲留了在临川老家，和大伯一家子，龟缩在阴暗的老宅里，伺候祖母生活。……

2

老妇人身穿沉闷的元青长衫，手捏佛珠，面上满是皱巴沟壑，一双眼睛细小如硕鼠之目，满怀算计，在我身上溜来溜去，粘腻又恶心。

她假惺惺地擦了擦干涸的眼角，把我招到身边，满是褶皱的手，紧紧钳住我的手腕。

“朝瑾，我的孩子，苦了你了！”

声声哀如泣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喜欢我父亲。

我心中冷嗤，但面上不显，“谢祖母关心。”……

3

思绪在祖母絮絮的念叨中，被拉回来了。

大伯也轻咳几声，装模做样地拍了拍我肩膀，“你年纪小，父母早逝，大伯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打理那么多财产。”

“我们也是为你好，祖母和大伯帮你打理嫁妆，你也能轻松一点不是吗？”

“放心，等你出嫁，我们必定一分不少还给你！”

我皮笑肉不笑，“劳烦大伯费心了，不过，我年纪也到了，这点嫁妆不成气候，正好……

4

我冷冷一笑，把手中的茶杯重重砸在茶几上。

“大伯如此迫不及待，别人不知道的，怕以为元家是落魄了呢！”

“不过，大伯怕是忘记了，我父亲，已经和元家签下断决书了。”

大伯被我这么一说，面色立马沉了下来。

元老夫人更是气得拿着拐杖笃笃敲地，一下下砸在我心上。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就算真的签了分家书，难……

5

元家的坟地，我有条不紊指挥着侍从准备一切事务。

布置摆案、准备香火、迎宾客…

祖母和大伯并没有来，这引起了一部分人的议论。

但来的人大部分都是族里乡里的人，对我爹娘当年的事多少都有耳闻，倒也没有人因此找茬，我便置之不理了。

等我在众人的见证下，祭完祖，准备正式迁坟的时候。

“等会！”一声年迈的叫嚷，阻止了我的动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