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刘氏怔住,看着自己闺女,眼中充满了疑惑。
这闺女今日和往日怎么如此的不同?
可这眉眼清秀的小鼻子小嘴,不是自己闺女还能是谁?
分神间,冯喜楠已经开了门悄悄的走了出去。
“娘,我也去看看姐姐。”小北也很是好奇,瘦小的身子灵敏地跟了出去。
此刻,冯征和王氏两人一前一后的向家里走着。
“老婆子,你咋知道那桥上的栏杆快断了?”
“说来也是巧,我那日碰到员外家请的石匠,说等寻个好日子,要把桥好好修修。”
“还是我老婆子消息灵通......”
“那是......”王氏得意的飞了个眼神,身子一软跌在了地上。
“老婆子,明日早起来烙两张糖饼庆贺庆贺......哎!听到没有。”忽然他的**好像有针扎一样的痛了一下,摸摸,并没有东西。
他发现王氏并没有回应,不由的回头,发现老婆子竟然不见了。
“老婆子,老婆子。”他惊慌的四下寻找着。
刚刚他们还说话,转眼间人怎么就不见了?
望着黑布一样的天,他不由得心里浮起一种无名的恐惧。
“大哥,我死的好惨啊,死的好惨啊......”一个颤抖的声音悠远而近,似乎很是飘渺,可是分明又很真实。
“谁?”冯征吓得心差点没蹦出来,他快速的原地转了一圈,分明什么都没有,除了风吹动“沙沙”的树叶声。
“好惨啊,我摔的好惨啊。”声音越加的清晰,似乎就在耳边。
“谁?谁啊!”冯征吓得捂着耳朵飞奔起来,可是他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四周起了雾,他怎么也找不到家的方向了。
“我死的好惨啊......好惨啊......”声音依然在靠近,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滚开!你死了关我什么事,关我什么事,快滚!”冯征嘴虽然硬,可是腿却软的好像面条一样瘫软了下去,裤裆还湿了,发出了一股子骚臭味。
“姐姐,大伯他怎么了?”柴火垛后面,小北捂着鼻子悄声问冷眼瞅着的冯喜楠。
他不知道大伯怎么,他一过来,就发现大伯好像傻了一样,自言自语的原地转着圈圈。
不一会瘫在地上,还发出了一股子骚气味。
不远处大伯娘也同样的挥舞着大胖胳膊,不停的念叨着什么,似乎也同样的很是害怕。
他想不明白他们这是怎么了。
“姐姐,他们魔怔了么?”小北忍不住又好奇的问道。
“哼哼!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们是活该!”冯喜楠说着悄悄将手中的针筒扔入空间。
她只不过是给他们每人来了一针致幻药而已,这可是她的独家秘药,一针下去,就能让人产生可怕的幻觉,这药在战场上屡试不爽。
“回家睡觉。”冯喜楠说着打了一个哈欠,拉住满脸问号的小北向自己家走去。
第二日一大早,村里有人出来打水,发现了屁滚尿流的两口子。
两人蓬头垢面,身子趴在屎尿之间。
他们转了一宿的圈圈,早已经累的趴在地上动不了了,**底下一阵阵恶臭飘出来。
不大会功夫,冯征两口子着了魔怔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村,他们的两个儿子也得到消息跑了出来。
好不容易村里后生帮忙把他们拉回了家,可是两人却死了一样,任凭怎么叫喊都没了动静。
十五岁的大儿子冯山从镇上请了郎中,一针下去,冯征回了神。
“不是我......刘氏不是我要害你,不是我......”冯征张口就叫了起来。
村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
“是我媳妇,她要害你,她要害死你,故意激你去拿找张员外借钱,她故意的她早就知道桥上的石栏杆坏了,是她要害你......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冯征捂着脑袋缩起身子,“砰砰”的叩着头。
他实在是怕了,眼前到处都是刘氏那张满脸是血的脸,睁眼闭眼哪都是!
“怎么回事?你们要害谁?”有个后生好奇的问道。
“他们要害我娘。”这时,推门进来了几个人,众人一看是刘氏还有她的一儿一女。
说话的是她的大闺女冯喜楠。
“啊!怎么回事?”里正得到消息快步走了进来。
冯喜楠小嘴叭叭的将白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而且声情并茂。
不只村里人都惊奇,就连木讷的刘氏都讶异的瞪圆了眼,张大了嘴。
她闺女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好吃懒作,还自私的要命。
若是往日,这种事她肯定看都懒得看一眼,根本不可能对里正说这样的话,对她来说除了吃,喘气都是力气活。
“哎呦,这还是那个懒的**上长蛆的冯大妮子么?她不是除了吃饭出来,平日都是在炕上躺着么?”
“就是啊,怎么还肯管起家里的事了,还说的这么清楚在理。”
村里人看着昂着头对里正诉说的冯喜楠,不由得议论纷纷。
低头睨着说话清晰的好像脆萝卜一样的闺女,刘氏除了满眼的惊诧还有徐徐而来的自豪。
这可是她那个只知道吃,又自私的闺女么?
不!这个就是她刘氏的女儿,她心里好喜欢现在这个小女娃。
“什么?这王氏和冯老大也太不是人了,这不是欺负人家孤儿寡母么?”
“人家冯老二还没死呢,你这是什么话?”
“就是,说不准还会立了功回来呢。”
村里人议论纷纷,都对冯老大夫妇做的这种事很是不齿。
赵里正也很是气愤,“冯老大,你们两口子还是人么?当初你们冯家本该是你去服兵役,你说你腿疼,老二替你应征入伍,你当初怎么答应的,说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弟弟一家人,怎么这才三年,你们就想把他们往死里逼?这是人干的事么?”
“就是,真是狼心狗肺!”
“呸!活该着了魔怔!敢情是做了亏心事!”
村里人再不想帮这家人一根手指头,纷纷向他们吐了口水往门外走。
冯山连忙跑过去,“扑通”跪在了赵里正面前。
“赵叔,我爹娘要是醒不来,我们可咋办,哪有银子给他们看病,求求赵叔帮帮我们。”
“去员外家借啊,你娘不是让人家小北的娘去借么,你们也可以啊。”
“就是!去员外家借去。”
众人都纷纷起哄道。
冯山哭丧着脸,“他的利息那么高,我们怎么还得起?”
“哎呦!你们都知道利息高啊!看来你娘还真是故意的。”
“爹娘说他是张扒皮。”他弟弟冯林也小声的跟着附和道。
“你说你大伯和大伯娘叫他什么?”冯喜楠故意抬高声音问了一句,大眼睛有意无意的瞄向站在人群外面的一个装着整齐,挺着肚子的肥胖男子。
这人的穿着在一群补丁摞补丁的村民中甚是起眼,十有八九是员外家的人。
“爹娘叫他张扒皮。”六岁的冯林抬高的声音大声道,“娘说就是阎王爷来了也要被他扒一层皮。”
冯山蹙眉,慌忙在他头上敲了一拳头,“别乱说。”
胖男人早已将这话听了一个真真的,他嘴角抖了抖,冷哼一声,甩了袖子走出了人群。
一盏茶的功夫,这儿发生的事情,还有冯林说的话都完完整整的传到了张员外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