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啊,难道就是因为惩罚我一个月换了三个男模,才派我到这来日日看这些肉体。
真造了孽了。
就这份工作,也是抢手饽饽。
原主救了钢厂厂长,然后就用救命之恩换了这个工作。
大姐嫁出去了,妈只顾着给二姐找工作,爹的工作也早定下给大哥了,二哥他也还在忙活,原主迫切想给自己一个工作,一个在家中被人看到的机会。
即使厂长说再等等别的好工位空出来给她,也迫不及待选了当时唯一空出来的钢厂炼钢工人。
叶宜家叹息一声,多可敬的小姑娘。
等等?
该不会原主替她去躺沙滩看美男大奈子了吧?她替她来这里吃苦受罪?
顿时,所有怜惜都没了,叶宜家酸得咬牙切齿:“天杀得啊......”
刚走到小姑娘身边想再展示男人魅力的黄全差点跌倒,一逗就羞得话都不敢说的小叶,居然偷偷会骂人。
他点点头,辣也带劲。
黄全把胳膊袖子又往上拉了点,走到小叶跟前,眯起眼做出英俊模样:“小叶啊,我啥时候去你们家上门看看叔叔阿姨?”
“我虽然大了你那么七八岁,但也是黄家独子,还是这钢厂一棵草,跟我你不亏的。”
叶宜家看着面前油腻的要死的男人,嘴角呵呵抽了一下。
“大哥,长得跟只癞蛤蟆似的,就不要出来吓人了好吗?”
“啊?”黄全脸色黑了一下,“你什么意思,上周不是还说会考虑的吗?”
叶宜家把本子啪往他脸上一甩。
转身就往工会跑去。
黄全都快三十岁了,日日骚扰刚满十七的原主,欺负她年纪小不经吓,缠着要相亲结婚。
原主害怕烦他也不敢拒绝,兴许就是因为这老癞蛤蟆,吓得一命归了西?
一想到这,叶宜家狠狠咬了咬牙、
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圆脸小姑娘在写着板报,辫子上扎着红花,漂亮的黄色布拉吉裙子一摆一摆。
她看着自己身上的腰身宽大的蓝布补丁褂子,真真切切眼圈红了。
“同志,救救我呜呜,车间有人骚扰我,每天都说要我当他媳妇。”
“有时还会偷偷碰我,我活不下去了啊!”
什么,李芳芳一听这话,手里粉笔就扔下了。
她严肃皱着眉,心里快要喷出怒火,正是建设的好时代,居然有人这么思想下流扰乱军心!
“你是哪个车间的,跟我好好说说。”
“呜呜,就是那个炼钢车间三十岁找不到老婆的黄全,看到我就骚扰我,我心里害怕,上工都不敢好好上......”
叮铃铃,下工铃响。
说了许久的叶宜家忙一擦眼泪,握着李芳芳的手,“同志,感谢你聆听妇女的苦楚,一定要给我们普通妇女做主啊。”
李芳芳郑重点头,“我明天就给车间主任写信,要把那黄全派去挑大粪才行。”
刚好厂里原先挑粪工生病了,厕所都快溢出来了,这不正好有人了。
她将一把牛奶糖塞到这瘦的可怜的小姑娘手里,贴心关照道:“以后有事都来工会找我,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帮广大工人解决问题。”
叶宜家握着糖的手颤了颤,妈呀,这么一大把。
她热情抱住李芳芳,真心实意地感谢她。
好人,大好人,我以后就拿野菜粥就糖,还不信吃不下去了。
夕阳西斜,叶宜家顺着记忆回到了家。
所谓家,筒子楼里狭窄的二室一厅,挤满了叶家七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