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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女儿放学回家时,我妈突发心梗进了ICU。
我心急如焚往医院赶,路上却遇到司机报复社会开车乱撞。
自行车后座的女儿被甩了出去,当场休克大出血。
厉霆深急红了眼,他求遍亲戚好友,却连女儿手术费的零头都没凑到。
眼看就要错过最佳抢救时机,我妈亲手拔了自己的氧气管,让我省下钱去救孩子。
我跪在病床前,绝望地看着我妈因为剧痛生生咬断了自己的牙齿。
女儿的手术宣告失败时,我妈也在一声声痛苦的哀鸣中断了气。
摸着妈妈僵硬的掌心,那里还留着小时候为我捂脚的暖。
我伤心之下旧病复发,厉霆深握着我的手泣不成声:“你受苦了茜茜,都怪我没本事,都怪我太穷了,对不起!”
为了照顾我他一夜没合眼,寸步不移守在我床边,直到早上我无意间听到他和医生的对话。
“厉总,孩子明明能活,你为什么要放弃抢救?那可是你的亲女儿,她才刚刚五岁啊。”
厉霆深的声音却毫无波澜:“让她出生是已经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前几天居然还敢让我答应她一个要求,是发现我装穷想问我要钱吗?”
“我和雪儿的女儿留学回来了,我答应过雪儿要给她和孩子我所有的资产,就绝不会让任何人跟她抢。”
我站在门外,泪如雨下。
原来,所谓的美满婚姻不过是一场地狱般的骗局。
既然这样,我成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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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沉默了许久,叹气道:
“那夫人呢?我给她检查身体时发现她患有很严重的肝硬化,幸好发现及时,现在换器官或许可以控制住病情。”
“手术要花钱,要是给她治病她不就发现我装穷了?给她用最便宜的药就行了,病房也转到条件最差的六人间。”
医生震惊地声音颤抖,急道:
“厉总,您几天后就会宣布凌雪的女儿是财产继承人,就算夫人身体健康也妨碍不了您什么,她刚刚死了妈妈,孩子也不治而亡,您还要看着她饱受病痛折磨,有必要做得这么绝吗?”
厉霆深的语调和昨夜为我擦眼泪时一样温柔,我听在耳中却如坠冰窟:
“让她生下那个孽种,已经是我这辈子犯过最大的错误。没想到那个孽种还敢张嘴让我答应一个要求,一定是发现我是厉氏公司总裁,想问我要钱。”
“我答应过雪儿,要给她和孩子我所有的钱,即使她当年因为我穷另嫁他人,我也必须帮她们母女永除后患。”
“对了,记得多给茜茜开点止痛药,别让她痛。”
我死死捂着嘴,生怕自己哭出声,指甲由于太过用力都嵌进了掌心。
就在我听不下去想转身逃开时,一个男人轻蔑的笑声在医生办公室响起:
“厉总,多谢您帮我伪造精神鉴定,让我无罪释放,我已经帮您撞死了那个孽种,您答应我的报酬......”
“我会让人把八百万打到你账户,拿了钱赶紧滚去国外,永远别再回来。”
听到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我浑身如遭雷击,想冲进去问清楚,可双腿又像灌了铅,沉沉迈不动步。
这个男人就是撞我和女儿的司机!
我死都不会忘记他的声音!
原来我的丈夫为了让他的爱人安心,竟如此大费周章策划了一场谋杀,只为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
巨大的眩晕感袭来,眼前一阵发黑,我晕了过去。
再睁眼,自己已经回到了病房,厉霆深那张冷峻的脸上满是担忧。
曾经,我痴迷得爱了他十几年,和他青梅竹马走到结婚生子,我觉得自己无比幸运。
可如今,我只觉得寒意彻骨。
见我醒来,厉霆深温柔地捧起我的手:“茜茜,你怎么跑到病房外去了,你不知道你刚刚晕倒时我多担心,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他的眼神温柔缱绻,可我只觉得这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
我勉强扯出一丝苦笑,他以为我又想起了女儿和妈妈的死,大手轻轻抚上我的发,柔声安慰道:
“茜茜,我会永远爱你照顾你,妈和宝宝肯定也不想看到你伤心。你知道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只要你天天开心,让我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跌入他胸膛的瞬间,一股甜腻的香气传来,是凌雪最爱用的黑**香水。
整整十年了,我还以为是他钟爱这款香水。
如今,这陌生又熟悉的香气让我瞬间清醒。
他和凌雪之间,才是情比金坚。
原来我心里的夫妻恩爱同甘共苦,不过是精心编织的谎言,不过是一场血淋淋的骗局。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厉霆深帮我办理了出院手续。
回家的车上,我沉默不语,厉霆深无奈只能专心开车。
路过一处转弯时车颠簸地厉害,我的手撑在座椅上,却意外摸到坐垫下塞着的一团东西——一块蕾丝布料。
我不动声色地端详,那是女人的内衣,蕾丝花纹上的气味和厉霆深身上的香水味道如出一辙。
前排的厉霆深专心开车,完全没注意浑身颤抖的我。
我忽然想起昨夜看到他胸膛上的点点吻痕,当时他还骗我说是蚊子咬的。
没想到,厉霆深这辆从不让我和孩子靠近的车,居然容得下他们二人在车上肆意缠绵。
“怎么了?是不是我空调开太大了?”他忽然抬头看我,眼神里满是担忧。
我摇了摇头,顺势把那团东西重新塞回坐垫下。
胸口尖锐的疼痛让我窒息,但我还是强迫自己平静开口:“我只是有些累了。”
他没注意到我声音中的颤抖,抬头对着我温柔一笑:“开心点老婆,待会回家好好休息,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菜。”
回到那个简陋的家,厉霆深一口一口喂我吃完饭,随后又贴心地端水为我洗脚,俨然一副好丈夫模样。
从前他每次对我好,我都默默记在心里,可如今只觉得他佛口蛇心笑得恐怖。
深夜,厉霆深在我身边沉沉睡去。
结婚十年,我第一次解锁了他的手机,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他的手机居然有双系统。
另一个系统的解锁密码是凌雪的生日。
相册里,几万张照片和视频记录了他和凌雪相识相知相爱的全部故事,从凌雪怀孕到孩子一点点长大,每张照片里厉霆深都笑得无比温柔。
除此之外,还有一份他签好字的资产赠予协议。
结婚十年,厉霆深每天都忙到凌晨后半夜才回家,美名其曰是下班后还做一份**养活我和孩子,其实都是在陪凌雪母女。
可笑的是我竟从没怀疑过,不管多晚我都会准备好热菜热饭等他回家。
微信图标闪了起来,我点进去,置顶的“我的两个小公主”聊天群灼得我眼睛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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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霆深,你送我的订制跑车今天送到了,颜色我很喜欢,谢谢老公,爱你哦。”
凌雪撒娇的语气让我遍体生寒,我没看错的话,厉霆深随手送出的这款跑车,价格是女儿手术费的几十倍。
随着聊天记录往上翻,我的手也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过去的十几年里,厉霆深送了凌雪和他们的孩子数不清的名贵礼物。
“霆深,我才刚怀孕,你就买了一座豪华别墅给孩子住,她哪儿能住啊,就你变着法对我好,对了,你送我的香奈儿包我都很喜欢哦,老公最好啦。”
“霆深,谢谢给你给琪琪送的古董钢琴,虽然她今年才三岁,但是已经弹得有模有样啦。”
“霆深,琪琪她只是随口一句想看海,你就买了架游艇送她,琪琪开心得不行,对了,你明天记得来给琪琪过十岁生日噢。”
视线被泪水模糊。
这些爱和心意,是我和女儿从来没见过,也从没拥有过的。
当年为了嫁给他,我放弃了出国科研的机会,甘愿和他做贫贱夫妻,即使他的工作一直是个外卖员,即使他每个月工资只有两千元,即使结婚十年一直租房住,我也从来没有过怨言。
婚后我一直没怀孕,厉霆深也从没说过什么,我以为是他不想给我太大压力,还一直在心里默默感动。
结婚的第五年我终于有了宝宝,厉霆深却并没有太大反应,就连我生孩子时他也没来医院。
我只当他是在拼命赚钱补贴家用,毕竟抚育孩子对我们这种家庭来说还是很吃力的。
可看见照片里,他抱着凌雪的孩子眉开眼笑的模样,我这才明白,原来他早就跟别人有了孩子。
原来他一直在跟我装穷。
而我生孩子那天他之所以缺席,是因为凌雪的孩子患了小感冒。
厉霆深去了当地最灵验的寺庙,从山底到山顶,他一步一跪拜,祈求凌雪和孩子岁岁平安。
我心如死灰放下他的手机,给国外的教授发去了邮件。
“我愿意跟着您钻研项目,请您给我一个机会,四天后我去拜访您。”
做完这一切,我来到宝宝的房间,房间里还残留着宝宝身上的奶香味,可她却再也不能和我说话了。
我在孩子的小桌子上找到了一本日记,日期停留在孩子去世的前一天。
“今天老师让我们介绍自己的爸爸。我的爸爸工作很辛苦,他总是在我睡觉后才能回家休息。虽然他对我总是很严厉,可我爱我的爸爸。”
“老师今天给我发了一朵小红花,让我送给最爱的人,我想请爸爸答应我收下我的小红花,可我还没说完,爸爸就生气的骂了我一顿......”
宝宝刚刚学写字,错别字和拼音歪歪扭扭的拼凑出这一篇让人心碎的日记。
日记的最后几个字皱巴巴的,是宝宝滴在日记本上眼泪的痕迹。
我再也抑制不住悲伤,眼泪如潮水决堤。
厉霆深,这就是你说的宝宝想问你要钱?
写好离婚协议后,我抱着宝宝的日记本,蜷缩在她的小床上几次哭到昏厥。
第二天,厉霆深早早为我买回几根油条,喂我吃下后又亲自为我梳头。
男人的手健壮而笨拙,我的发髻被编得乱七八糟。
路过的张大妈羡慕不已,我却心底一片冰凉。
厉霆深看着我肿得像桃一般的眼睛,心疼到瞬间红了眼圈。
“茜茜,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妈和宝宝走了,我比你更难过。妈和小宝她们泉下有知,一定不希望看到你流泪。要不你今天就在家休息吧,妈和宝宝的葬礼就交给我。”
交给你这个心如蛇蝎的杀人凶手吗?厉总?
我忍着心底的恶心,语气平静:
“不用,我只有妈妈和小宝了,我要亲自送她们最后一程。”
葬礼现场,按习俗中午要宴请来客以示答谢。
远远就看到凌雪和一个少女围着婆婆捏肩捶腿,逗得婆婆喜笑颜开。
这么肃穆悲伤的场合,别人都是纯白或纯黑西服。
可凌雪和那少女却身着红色高定礼服,尤其是凌雪,头上还簪着一朵热烈的红玫瑰。
可婆婆却丝毫不在意,她拉着凌雪和那少女的手,笑得前仰后合。
一向趾高气扬的她亲手为那少女扇着扇子,生怕少女热到,仿佛那才是她的亲孙女。
看着婆婆崭新的补丁衣服下若隐若现的金项链,我心底一片凄凉,这些年帮着厉霆深在我面前演穷人,也真够难为她。
见我来了,凌雪皮笑肉不笑的阴阳我:
“伯母,还是别给琪琪扇扇子了,您给茜茜姐扇吧,人家刚刚死了妈妈,女儿也被她克死了,她才是需要关怀的人呢。”
“哦对了,茜茜,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儿,厉琪琪。”
她故意把厉字咬得很重,生怕我听不出其中的端倪。
婆婆闻言,一脸厌恶地看着我:
”不就是死了两个人,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丧着个脸给谁看啊,故作矫情,我看了就心烦。”
婆婆向来讨厌我,觉得我和厉霆深在一起就是图他的钱。
为了防着我,他们母子每次见我都装穷。
后来有了宝宝,婆婆嫌弃她是个女孩,孩子出生到长大,从来没来看过她一次。
可如今看她对厉琪琪的喜欢我才明白,原来不是不喜欢女孩,只是不喜欢我的孩子罢了。
厉霆深微微皱眉,他刚想开口,却被婆婆打断:“怎么,嫁进我厉家的门,说她一句都不行?这些年她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不就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厉霆深叹了口气,他轻轻安抚得拍了拍我的后背:“妈,您教训的是,天气这么热,您别动气。”
凌雪不怀好意的拱火:“伯母您别生气,茜茜她不懂规矩,让她慢慢学就是了。茜茜姐生不出来没关系,我给您生个大孙子。”
婆婆越听越气,指着我不依不饶:
“我看你还是不服!你给我站起来!你来给大家夹菜!一个穷鬼装什么清高!我看你是该学学什么是规矩了!每天让我儿子给你端茶倒水,你还要不要脸!”
厉霆深起身想要阻止,凌雪却抢先一步开口:“今天真是有福气,让姐姐亲手给大家夹菜,那我就先谢谢姐姐啦。”
厉霆深有些歉意得看着我,没再开口。
众目睽睽之下,我只好起身。先给婆婆夹了一筷子菜,然后是厉霆深。
最后我走到凌雪身边,为她盛了一碗海鲜汤。
然而凌雪却故意侧身撞了我一把,那碗滚烫的汤一点没浪费,全浇在了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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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裤子和鞋袜瞬间湿透,滚烫的汤在我腿上烫出几个水泡,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凌雪惊呼一声,语气楚楚可怜:“哎呀,茜茜姐你可真不小心!”
“你烫伤我没事,可别烫到我女儿啊!”
婆婆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大声咒骂道:“废物,你是手断了吗?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饭你也别吃了,滚去灵堂跪着吧,好好反思反思为什么这么不招人待见!”
我下意识看向厉霆深。
他的目光却满是担忧,紧紧盯着着凌雪和她女儿,
仿佛我真的伤到了她。
我的心瞬间跌到了谷底,腿上的灼烧感越来越强烈,看着厉霆深望着凌雪的眼神,我只能颓然转身。
疼痛感越来越强烈,我走的每一步都无比沉重。
抱着妈妈和宝宝的骨灰,我在灵堂后堂呆坐了许久。
天气炎热,腿上的伤已经溃烂发炎,我却懒得处理。
这十年的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每一件我想不通的事在此刻都有了答案。
正在我思绪万千的时候,灵堂前厅传来了响动。
厉霆深和凌雪衣衫半解地纠缠在一起,不堪入目。
“老公,琪琪长大了,她说想要个弟弟呢。”
厉霆深情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
“雪儿,让你嫁给别人是我永远的痛。这些年为了不被你老公发现,你一直把琪琪偷偷养在外面,让你们母女两地分离我已经很愧疚了,我怎么能让你再受一次这种苦,况且这里是灵堂,妈和宝宝的遗像还在......”
凌雪的声音急促,勾人心魄:“为了你受什么罪我都不在乎。”
“况且我没在灵堂做过,既然要追求**,那就贯彻到底嘛。”
言罢她的手钻入厉霆深的上衣下摆:“给我。”
厉霆深沉默一瞬,再也忍耐不住,低头粗暴的吻了下去。
颤抖着录下这一切后,我捂着耳朵,试图阻隔那些不堪入目的声响,可两人情动的喘息声却浪潮般不断传来,仿佛无数把利箭在我心头反复扎着。
我死死捏着拳头,直到指甲断裂鲜血滴落。
厉霆深,妈和宝宝的照片就挂在头顶,你怎么敢的啊!
抱着妈和宝宝的骨灰,我跌跌撞撞从灵堂后门逃了出去。
这是我的全部,也是我的唯一。
我刚刚把妈妈的骨灰放进墓穴,厉琪琪却忽然出现将我撞倒,质量本就不好的骨灰盒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妈妈的骨灰也散落满地。
“大妈,你是瞎吗?我这一身衣服能买你的命了吧,要是给我碰脏了你赔的起吗?沾上你们的穷酸气真是晦气!臭死了!”
厉琪琪不仅毫无愧意,还黑白颠倒。
她笑嘻嘻得掏出两个垃圾袋扔给我:
“大妈,别说我不可怜你,就用这个装骨灰吧!”
我顾不得和她争辩,哀求刚刚完事的厉霆深帮我再买一个骨灰盒,那是我的妈妈啊!
可厉霆深却露出那副熟悉的表情,为难道:“一个骨灰盒好几百,顶我半个月工资了…”
说罢他转身离开,装模作样地去送三三两两的亲朋。
厉琪琪把我踹倒在地,指挥人把妈妈的骨灰装进垃圾袋,丢到墓穴后命令人封穴。
人群散尽,没有人在意我。
我一边往火盆里丢纸钱一边流泪,觉得自己的人生都像个笑话。
火盆忽然被踢翻,火星飞溅,把我手烫起好几个泡。
凌雪忽然出现,她故意扯下衣领露出脖颈上的吻痕,笑得一脸嚣张。
“叶茜茜,看着我和你老公在灵堂里做,是不是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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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你一直下不出来蛋,我也懒得搭理你。可你居然敢生孩子和我女儿抢家产?”
“这些年过穷日子的滋味爽吗?不怕告诉你,霆深可是厉氏公司的总裁,资产几百亿!厉家的财产全是我们母女的!霆深最爱的也是我,我一句话他就弄死了你女儿,做人做到你这个份上,真是丢脸啊!”
我忍无可忍站起身,可还没伸手,她就尖叫一声向台阶下面倒去。
厉霆深风一样冲过来,把凌雪抱在怀里,关切道:“你有没有事?”
凌雪泫然欲泣,模样楚楚可怜:“叶茜茜,我好心劝你,你推**什么!”
厉霆深怒瞪了一眼我:“你也太不懂礼貌了,你推她干什么!”
“我就是想来告诉茜茜姐姐,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坚强。可她却说是琪琪克死了宝宝和伯母,要让她们俩变成厉鬼永远缠着我呜呜呜。”
“霆深,我不是故意要穿红衣服来的,我只是太担心茜茜姐,所以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赶过来了,刚刚真的吓死我了,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厉霆深拉下脸,结婚十年他第一次对我发了脾气。
“妈和小宝的死只是个意外,你诅咒雪儿和她女儿干什么!我们家穷,我一个月工资只有两千,我付不起宝宝的手术费我能怎么办,你嫌弃我穷是吗?”
“红衣服怎么了?雪儿也是一片好心,宝宝不是最喜欢红色了吗!你这个当妈的都不如别人了解孩子!”
“我一直以为你性格温柔,没想到你原来这么小心眼,看来这么多年你都是装的!”
我装?我诅咒别人?
我哭着指着地上七零八落的骨灰盒碎片,怒吼道:
“厉霆深!我装?难道你就很坦荡吗?你敢不敢当着宝宝的面,告诉她为什么她爸爸有钱却不救她!”
厉霆深的脸上满是不耐烦:
“因为我穷呗,我付不起手术费,怎么了?你要是嫌我穷,当初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你怎么这么拜金?”
“至于我有钱,谁告诉你我有钱的?我一个月累死累活才赚两千,一千五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啊!我看你真是疯了,别撒泼了快给凌雪道歉!”
凌雪搂上厉霆深的脖子,假装大度:
“霆深,只要茜茜姐能开心,我没关系的。毕竟她刚刚死了妈妈和女儿,心情不好,拿我撒气我也理解。我看上一条全球**十条的项链,你买给我好不好?”
厉霆深极为失望地看了我一眼,抱着凌雪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大颗大颗滚烫的眼泪砸在手上,这一刻我心如死灰,对厉霆深最后一点情愫也化作灰烬,随风散了。
我借钱重新买了骨灰盒,让墓地工作人员帮我打开墓穴,小心翼翼装好妈妈和宝宝的骨灰后,转身离开。
这样荒唐的葬礼,我的宝宝不需要。
这样恶劣的婚姻,我也不需要。
回到家,刚刚把我和宝宝的东西收拾打包好,厉霆深的电话打了过来。
“茜茜,对不起,我今天不该在你伤心时候埋怨你,是老公的错。”
“可台阶太高了,雪儿摔下去肯定会出事,我当时只是想到了宝宝,我不想琪琪跟我们遭受一样的痛苦,我不忍心看她失去妈妈。”
“放心老婆,我和凌雪只是普通朋友。”
我语气平淡:“没事,你照顾好朋友就行。”
“还是老婆体贴,等雪儿出院,我就带你去旅游散心。放心,钱的事我来解决。”
说完他给我发来了五十块钱的红包:“这钱你拿去吃点好的补补身体。”
整整两天,凌雪发来的微信没有停过。
为了补偿她,厉霆深买下了一架私人飞机,带着她和厉琪琪去环球旅游。
而我的宝宝,出生到现在都没出过省。
“叶茜茜,你永远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既然赢不了,那就不争了。
凌雪发来的视频越来越不堪入目,甚至还有她和厉霆深在甲板上欢好的视频。
我没有回消息,只是将这个家所有关于我的痕迹都清理干净。
第三天,厉霆深百忙之中给我发来了微信。
“茜茜,我让一个朋友去接你,我们今天就去旅游。”
可他不知道,十分钟前凌雪才又给我传来视频。
画面里,邮轮被装扮得十分华贵,厉霆深正在给厉琪琪办成人礼。
厉霆深单膝跪地,把一枚十分华贵的戒指戴在凌雪手上,他的眼神温柔缱绻:
“雪儿,能和你相爱,是我此生最幸运的事。”
我没有回消息,把他和凌雪都拉黑后,把离婚协议和一个U盘还有宝宝的日记本摆在桌子上。
写下最后一封诀别信后,我抱起宝宝和妈妈的骨灰,头也没回地去了机场。
厉霆深,再见。
邮轮上,厉霆深正要让厉琪琪在继承协议上签字,宣布她为唯一继承人。
助理忽然面色苍白的跑了进来,贴到厉霆深耳边,声音颤抖:
“厉总,不好了,夫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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