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长公主!出大事儿了!王妃她......她刺杀王爷了!”一个年轻的侍婢尖声大叫着。
“什么!”长公主拍案而起,眼底微不可见地闪过一丝欣喜,面上却是怒火滔滔,“要不念在她跟晚儿八字相和,本宫说什么也不会把她迎进门的!今日在花轿上大闹一通还不够,现在还想要晚儿的命!来人,去给我把她绑起来!”
一声令下,一拨人浩浩荡荡往婚房的方向走去。
身边的老嬷嬷亦步亦趋地跟在身边,压低声音道:“长公主,这不是好事嘛?您不是早就想让睿王......”
“胡说八道!”长公主恨恨瞪了她一眼,“你莫不是想让本宫遗臭万年?”
“老奴不敢,不敢。”吴嬷嬷一缩脖子,不敢再多说了。
彼时的荷香榭内,云锦书正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让她的心跳砰砰加速!
睿王府......洞房花烛夜......她......回来了?
云锦书捏了捏手心,这才发现自己脚边落着一柄剪子,顿时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些事。
她好像刺杀了睿王。
她是镇阳侯府庶女,因母亲身份低微,从小在府内都受尽了白眼与冷落,当时的她不甘一直被人踩在脚底,性格也变得乖张。
不仅不顾身份爬上太子的床,被人抓包臭了名声,还将才貌双全的嫡姐推下湖,甚至用毒毁了她的容貌。
若非嫡姐是京城有名的天医传人,宫内唯一特许的女太医,有技傍身,恐怕这辈子都毁了。
而此次出嫁也是因为睿王迟非晚中毒命在旦夕,京中无人敢嫁,所以他的养母长公主才配了八字找她来冲喜。
当时的她心高气傲,怎会愿意嫁给这半死不活的王爷?
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拿了剪子想杀死他再脱逃出京,后来,后来便是她之后所经历的一切。
只是这已经是上上辈子的事了,睿王下意识的一掌直接震碎了她的五脏六腑,令她殒命穿越到了千年后的世界。
只是她没想到,她还能回来。
而且既然回来了,又为何回到了她本该死的时候?
因已经种下,这果结的可不是什么好果。
云锦书鼻子酸了,一时间诸多情绪涌上心头,令她无处宣泄。
门外传来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她抬眸一看,看到乌压压的人群,立即意识到了什么,来不及细想便将剪子一踹,直接踢进了金丝楠木拔步床床底。
长公主一进门,就看见她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爬起,周围还是原先布置的模样,而睿王也好好地躺在床上,哪儿还有什么刺杀一说。
她心头一恼,回头给了那报信的侍婢一巴掌,咒骂道:“这就是你说是有事?我看你是胡言乱语!信不信本宫将你打发去浣衣房!”
“啊!长公主饶命!花颜不敢!不敢!”那年轻侍婢一哆嗦,直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吓得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刚才她明明亲眼看到王妃刺杀王爷不成还断了气,怎么一转眼又没事了?
难道是自己眼花?
不,不应该啊,地上还有她打翻的药碗......
云锦书淡淡扫了一圈来势汹汹的人,心下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当即唇角扬了扬,反问道:“母亲这是做什么?王爷的身子母亲也不是不知道,闹洞房......怕是不合时宜吧?”
长公主拧了拧眉,忽然觉得这云锦书好似转了个性子?
不过她惯会大吵大闹,突然安分下来可不是什么好事,后头定然憋了个大的,她可得小心着点。
“都是下人乱嚼舌根子,王妃不必放在心上,不过本宫来,确有一事。”她不悦地朝吴嬷嬷瞥了一眼。
很快,她便捧着一个药碗走了进来,递到了一旁瑟瑟发抖的花颜手里。
“你应当也清楚晚儿现在的情况,圣上垂怜,自是不愿他断了子嗣。花颜是我选的侍妾,虽然出身微寒,但模样周正,身体也是调理过好生养的,你们当中必有一人留下睿王血脉。”长公主说着往她一瞪眼,“还不见过王妃?”
花颜立即起身,端正福礼:“妾花颜,见过睿王妃。”
云锦书上下打量了一眼,长相虽然称不上美,但是生得十分白净,身材更是**吸人眼球,确实如长公主所言,是好生养的......
不过赶着和王妃同一天侍寝,怎么都有些于理不合。
这长公主,为了睿王留下血脉都这般不顾礼仪?还是他真的到了弥留之际,不得不出此下策?
“这段时间你们可要好生伺候,万不可懈怠,吴嬷嬷,你在院外候着,没有本宫的允许,谁也不得进,谁也不能出。”
“是,长公主。”吴嬷嬷顺势应下,等长公主出去后,竟是给房门上了锁。
锁扣“嘎达”一声落下。
云锦书的心也随之一紧。
是啊,她虽然是睿王正妻,但也是镇阳侯府毫无地位的庶女,能嫁给睿王已经是高攀,长公主是皇家人,自然不会给她反抗的机会。
不过她本就孤傲,在千年后的世界生活了一遭,思想早就被耳濡目染,即便她无法逃脱时代的桎梏,那也绝不会允许自己跟别人共侍一夫。
见花颜已经不管不顾地往拔步床走去,立即出声制止:“慢着!”
旋即眼疾手快夺过药碗在鼻尖嗅了嗅,不觉皱了眉。
花颜一怔,往后撤了两步,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快:“王妃,这药,还是臣妾来喂的好。”
云锦书反问:“你可知这是何药?”
“自然是壮阳药,王妃莫不是没听清,长公主要我们给王爷留下子嗣。”
留子嗣也不是这个留法,更何况人都生死不明,要是这烈性药入了体,活着都能给喝死了!
“你敢?”云锦书往她逼近了一步,顾不得多言,声音沉冷,“我身为正妻都还未同房,你一个侍妾便想捷足先登?好大的胆子,当真是没将我放在眼里!”
花颜没想到她对自己耍起了威风,一个哆嗦顿时跪下:“不敢不敢,花颜不敢,只是长公主下了死令,若是没同房,臣妾的小命也就不保了啊!”
奇怪,外头不人人都说这王妃喜欢的是太子而非睿王,要死要活的臭名远扬,怎么现在又......自己替她分忧都还不行呢?果真是难伺候!
云锦书轻哼一声,直接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鸳鸯戏水的锦帕上留下了一抹殷红,直接甩在了花颜脸上。
“你无非是怕长公主怪罪,这东西够你应付了。现在,从窗户出去。”
“可,可是......”
没有孩子,不还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