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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陈司年再想起人时,早已不见虞微微的身影,他拿出电话想问一声,却又被一旁的白湘兰岔开了话。
而此时,虞微微早已到了家,她立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星空,落寞叹了一声。
明明只是三天,为什么比这三年都要难呢?
她抿起唇角的苦意,刚准备转身之际,却听到极细微的震动声,她四处望了望,见二楼没人,立即锁住门,找出备用机。
张队的文字很简短:「确认白湘兰为陈氏海外洗钱人,纵火案逃窜三年的嫌疑犯抓捕,确认陈家为幕后主使。」
虞微微那一瞬,脑海里一片空白,整个人像是被寒冰冻住,浑身泛着冷意。
十岁之后,妈妈病逝,她跟着外婆居住,每次问到爸爸,他们都说他去了远方回不来。
长大后,她才知道,爸爸是一名卧底,为了不牵连妻女,很早就和妈妈离了婚让她姓母姓,父女俩这几年,不过寥寥数面。
最后一次见面,她在殡仪馆见到了他的骨灰,案件未结张队为了保护她,甚至不允许她签字,直到现在,爸爸的骨灰还在殡仪馆的置物架上。
而那一天,她递交了入殓师的资格申请。
为了让爸爸的冤情昭雪,她潜入首富陈家伺机打探,可没想到,幕后主使便是这家人。
虞微微双眼猩红,喉间像是被堵住什么似的,连呼吸都透不过气来。
此时的她脑海里混沌一片,一个声音说要杀了陈司年为爸爸报仇,一个声音说不能冲动,否则张队的布置将会功亏一篑。
她手上青筋暴起,掌心的手机差点都要被捏碎,良久,她告诉自己不要冲动,深深吐出几口气之后,才将备用机收起。
那一夜,陈司年没有回家,只在半夜时分,突然发来一条消息:「湘兰这边我走不开,明天我再回家,老婆,你早点睡,我爱你。」
虞微微罕见地没有回信。
次日,陈司年一回到家就跑到二楼找人,看到她的身影,才长舒一口气,随后便佯做委屈道:「老婆,你昨晚怎么不理我?」
「你昨晚不是照顾白湘兰吗?哪有时间和我聊天?」虞微微的声音很淡,听不出喜怒。
陈司年闻言一怔,好半晌才心虚地摸摸鼻子:「我有一件事和你商量。」
「你知道湘兰在国内没有没有朋友,我想带她回家住几天,她腿伤好了,就......」
「好。」
虞微微几乎没有犹豫,张口便答应,她的爽快和利落,让陈司年都有些错愕。
隐约之间,他心底升起一股怪异,可仔细想想又说不出什么。
只能笑着抱了虞微微一下,月光下看着他的眼神亮晶晶的,满是柔情与爱意。
以往他但凡这么看她,她必定是躲在他怀里,与他厮磨一会儿。
可如今她只是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连脸上的笑容都带着疏离。
反正都要走了,白湘兰爱住多久就住多久。
她心里这样想,脸上却不动声色地递出一份文件:「集团这个月的宣传稿,你签个字。」
陈司年以往对公司的任何文件都是非常谨慎,也许是想到一会后就要接回白湘兰,他嘴角的喜意压都压不住,心急地接过笔,「唰唰」两下签完了字,头也不回地离开。
拿到文件的虞微微,暗自松了一口气。
只要他翻开上一份文件就会发现,这根本不是宣传文件,而是一份离婚协议。
结婚三年,两人的感情是假的,可这一纸婚姻却是真的。
看着上面龙飞凤舞般的签字,女人嘴角的讽笑又浓了几分。
几个小时后,陈司年抱着白湘兰回了陈家,身后跟着一众仆人,刚住进陈家,她便想着法子找茬。
不是说房间透气不好见不到阳光,就是说房间空间太小放不下她的衣物。
这个过程里,陈司年全程都带着宠溺的笑,没有任何的不耐,而虞微微也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一句话。
挑衅半晌的女人,像是也觉得无趣似的,娇声说了一句:「陈总,我累了,麻烦你抱我回房间......」
她故意放轻了尾音,将后半句说得暧昧十足,想借机**下虞微微。
可这个女人见天却像眼睛瞎了一般,对她和陈司年的互动不闻不问,只淡淡地哦了一声,就准备越过她直接离开。
反倒是一旁的男人,扫了虞微微一眼,张口解释道:「她腿不方便......」
「我知道......你们之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