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很好找,就是营中最大的那顶。
姜羽来到门口后,直接掀帘而入。
瞬间,帐中所有视线全部集中在了姜羽身上。
“你就是杀了吴老五的姜羽?”刀疤老卒率先喝问道。
姜羽没有回答,也没有过于深入,只是站在门口,扫视了一圈账内的情况。
只见账内大约有二三十个人,居中之人身材高大,身披铁甲,腰间佩刀,明显身份不凡。
在敢死营这种地方,佩刀就算了,竟然能着铁甲,应当就是统领王盘了。
刚才发话之人身披皮甲,腰间竟然挂的是瓜锤,再加上脸上特征如此明显,猜都不用猜,必然是被人唤作刀疤的营中二把手,如果王盘战死,他就是下一任统领——当然,他要死在王盘后头才行。
其余众人虽无甲胄,却皆有利刃,或长或短,或提或挂,意态懒散,却难掩那股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悍勇之气。
端的是一群亡命之徒!
但正所谓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姜羽观察众人的时候,自然也被众人观察着。
其自入帐时脸上就毫无惧色,神态从容至极,在被刀疤呵问后依然不改颜色,从容扫视四周环境。
而且站位选择也非常合理,堵在帐口,进可攻,退可守。
如果不是其英俊到近似女人的脸庞以及细嫩的皮肤,众人几乎要以为遇到同类了。
“问你话呢!”
刀疤见姜羽竟然无视自己,眼睛顿时眯起一个危险的弧度,手也搭在了腰间的瓜锤上。
“是。”
姜羽是来尝试解决问题的,又不是来羞辱人家的,人家都这个姿态了,自然不会再拿腔拿调。
“你可知军中私斗乃是死罪?更何况还出了人命!”刀疤逼迫不停。
可姜羽却一声嗤笑:“副统领,敢死营中说这种话未免可笑,咱们还是入正题吧。”
敢死营只有一个统领,并未设副统领这一职务,刀疤虽然是公认的统领接班人,但从身份上讲,和其他老卒无异。
姜羽如此称呼他,其实暗中已经给足了其面子,也大大冲淡了后面话语中的生硬。
“说得好!”刀疤哈哈一笑:“看来你是个知趣的,那就按敢死营中的规矩来!”
随着其话音落下,一名老卒信步出列,站到了姜羽面前,显然他们在姜羽到来之前已经有了方案。
“这是何意?”姜羽明知故问。
“自然是称量一下你的斤两!只要你能打赢他,吴老五的事就一笔勾销,你也可以顶了他的位置!”
刀疤指着场中的那名老卒说道。
“须知刀剑无眼,万一有所损伤又如何?”姜羽继续问道。
“自然是生死不论!”刀疤脸大手一挥,眼中似有不屑。
“那好。”
可这时,姜羽却说出一句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话来。
“我要打两个。”
场面一时寂静,众人几乎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就连王盘这个统领都忍不住向姜羽看去。
只有场中那个士卒直接将别在后腰的短矛抄在手里,满眼血红,杀机四溢,显然是认为自己受到了羞辱。
面对姜羽如此嚣张跋扈之态,刀疤却有些迟疑了。
一来,他只是“副统领”,上头还有一个正牌统领呢,他出头只是因为商议如此,并不是他能越过统领去做主。
二来,三日后就是轮战,本就少了一个吴老五,目前看来姜羽是能顶替吴老五的,这一番也只是规矩使然,并不是真想杀他。可他如此嚣张,真上了两个老卒,说不定人家觉得受到了侮辱,直接下死手了,没看到场中那个已经在咬牙切齿了吗?到时候还是缺了一人,算谁的?
“可以。吴大,你去和赵五一起。”
刀疤迟疑的时候,王盘却一言而决。
另一名老卒狞笑着拔出腰间短刀,和场中被唤作赵五的老卒站在了一起。
姜羽面无表情,默默拔出了匕首。
既然生死不论,两个刚好凑够经验再升一级。
军中比武本就直接,敢死营更为干脆。
没有虚礼试探,没有寒暄警告,上来便直接进入了白热化。
吴大和赵五两人一左一右,一人持刀砍向脖子,一人持矛戳向心肺,出手就是要命的招数,尽显狠辣。
姜羽闪身躲避,这两下都是要命的,都挨不得。
其一闪躲,众人心中就有了数,这已经是必死的局面了,吴大和赵五岂会再给喘息的机会?
果不其然,两人一旦占了先手,便愈发迫人,甚至压得姜羽说不出话来,显然是不想给他认输的机会。
其攻击连环而至,犹如水银泻地一般密不可挡。
不过姜羽也没想着认输,甚至没想着去挡。
他的体魄,哪怕升级了一次,也就是比普通人略高一些罢了,可能还不如两位百战老卒呢。
正常比斗,甚至连一个老卒都打不过,遑论两个?
可这不是生死不论嘛,那就是他的优势所在了。
姜羽看准时机,在一刀砍向自己胸口的时候,不闪不避,直接将匕首朝对手喉咙扎去。
面对姜羽以命换命的举动,吴大神色一凛,立马便反应过来,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路数,如果自己躲开,对方就有了喘息之机,说不得就要当场喊停。
他乃敢死营老卒,所经历的生死场面何止数十次,再加上自己有兵器优势,又如何会怕?
该怕的是对方才是!
他狞笑着将留的三分余力全部压了上去,看谁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