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学了?”
听到这话,刘宏那耷拉着的眼皮,顿时就抬了起来,脸上也多了几分兴奋。
“这……伯渊先生,您这怕是不妥吧?”那小厮却是一脸迟疑的说道。
“有何不妥?汝等莫非要强逼于吾不成?”
王潜皱眉看向小厮,右手却是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不……不敢!”
眼看王潜翻脸,那小厮也顿时脸色一变。
身为侯府的小厮,多少还是听说过这些先生们平日里的做派的。
尤其是这位王伯渊先生,听说学的还是公羊派,不仅性情刚烈,而且极为推崇复仇主义。
别看他表面上都是一副彬彬有礼、以德服人的模样,可一旦一言不合的话,说不得就要拔剑相向了。
便是那些官府的差役,也是不敢得罪这位爷。
“哼,既然不敢,那还不退去?”
王潜哼了一声,长剑也被他拔出寸许,双眼冷冷的看向小厮。
见此阵仗,小刘宏也是忍不住后退了两步,看向王潜的目光,也多了些许害怕。
“先生莫气,我们这就走!”
那小厮也不敢再耽搁,当即便护着刘宏,朝着院外走去。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王潜也暗自长出了一口气。
在他的考虑之中,自己想要在将来的乱世之中保全自己,就只能与这位将来的汉灵帝撇清关系才行。
而且看刘宏刚刚样子,也是个不愿意学习的主,自己不再教他,刚好也遂了他的愿。
待几人身影消失之后,王潜也回到了草庐之中。
如今已经决定不再教授刘宏读书,也就相当于断了收入来源,需得对家中余财进行清点,以确保自己能够坚持到守孝期结束才行。
不多时的功夫,王潜便翻找出了一千枚五铢钱以及一石大麦。(汉时一石大概相当于后世的60斤左右。)
按照此时的物价来说,一石大麦要二百钱左右,省吃俭用的话,倒也足够半年的用度。
当然,除了钱财之外,王潜手中最珍贵的资产,莫过于书架上的那二十余捆竹简。
在这个时代,人们想要当官、想要出人头地,就必须读书识字才行。
而此时,由于印刷术尚未出现,造纸技术也相对落后,书本只能通过传抄的手段来进行传播。
然而,一片竹简最多也只能记录二十多个字,想要抄一本书下来,那耗费的功夫真是难以想象。
而且书本极其稀少,寻常学子想要抄一本书,必得不远千里去寻师访求,甚至是拜入人家名下,才有机会进行抄写。
因此,古代便有了“黄金满籯,不如遗子一经”的说法。
可见,想要读书,是何等的不易。
闲来无事,王潜便随手拿起一捆竹简,翻看了起来。
书中记录的内容,正是前身抄写而来的尚书。
本就对历史感兴趣的王潜,也是立马被书中的内容所吸引,很快就沉浸其中。
……
另一边,刘宏也坐着牛车,与两个小厮回到了解渎亭侯府前。
虽是侯府,但其门楣却稍显破败,黄土夯成的院墙,高不过八尺,且多处墙皮脱落。
两扇红色大门,也好似覆上了一层白霜,显得颇为暗淡。
牛车刚刚停稳,一名小厮便上前拍了拍院门。
“快开门,君侯回来了!”
院门打开,一名中年管家,从里面探出身来。
“君侯?”
看到牛车上的刘宏,管家也是一脸的诧异,“您不是去伯渊先生那边修习学业了么,怎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