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月脸不红,心不跳。
“之前路上捡的几文钱。”
江时月说着,将怀里的四个肉包露出来。“方才卖货郎路过,我把那几文钱都花了。”
村里捡到几文钱,倒也不是稀奇事,柳春杏闻言,也没有怀疑。
见江时月要把包子给自己,柳春杏忙摇头。
“你把包子给弟弟妹妹吧,娘吃饱了。”
江时月不由分说,将包子塞进柳春杏手里,“娘,您快吃吧,老屋那边指不定还要怎么闹呢,若是吃不饱,您怎有力气护得住我们?”
柳春杏一怔,她是了解自己丈夫江兴旺的。
若是知晓小女儿玖月还活着,定还会被卖去给那赵员外。
“时月,你说的对,娘得吃饱!”
说着,柳春杏发狠的啃起了手里的包子,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啃得不是包子,而是丈夫江兴旺的人肉。
江时月见此,欣慰的点了点头。
这个娘,还是听劝的,不错不错,改造一下还是能独当一面!
“小弟,来,吃糖葫芦!”
江盼财拿到糖葫芦,自己一口没吃,先递给江时月。
“大姐姐,你先吃!”
小家伙口水都留到了嘴角,却还是先将糖葫芦地给自己。
望着小家伙期待的眸子,江时月心中柔软几分。
她张口,咬了一个糖葫芦。
甜滋滋的味道在唇齿间绽放开来,江时月心情不由得好了几分。
“好了,大姐姐吃一个便好。”
江盼财等江时月吃好了,又将糖葫芦递到母亲柳春杏这边。
“娘,你也吃一个!”
柳春杏也没有扫兴,弯下腰咬了一个糖葫芦。
“好了,拿去给你二姐姐吃吧!”
江盼财舔了舔舌头,一蹦一跳的往屋里走。“二姐姐,咱们有糖葫芦还有肉包吃了!”
江玖月喝了点稀粥,此时已经缓过劲,听到弟弟的话,眸中也多了几分期待。
她伸着脖子,往门口张望,见弟弟正拿着两个肉包还有两串糖葫芦回来,顿时惊喜不已。
“小弟,你哪儿来的糖葫芦和肉包?”
“大姐姐买的。”江盼财说着,将手里那一串没吃过的糖葫芦递给二姐江玖月。
江玖月接过糖葫芦,十分珍惜的咬了一口。
甜味一直弥漫到了她的心底。
“好甜,好好吃!”
从小到大,她就吃过一次糖葫芦,那时候,还是捡别人吃剩的木棍尝到的味道。
江玖月吃了一个糖葫芦,便小心翼翼的收起来,不肯再吃。
“二姐,吃肉包!”
江玖月接过肉包,却没有动。
“娘和姐姐吃了吗?”
“吃了,大姐姐买了四个,咱们一人一个!”江盼财说着,迫不及待在自己得肉包上咬了一口。
肉包里面的汁水绽开,油香四溢。
江盼财满足的眯了眼,“唔~,肉包好好吃呀!”
江玖月见此,也小口小口的吃着手里的肉包,她吃的极为珍惜,生怕没尝出味道肉包就吃完了。
江时月站在门口,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
她喃喃道:“吃吧,日后我让你们顿顿吃肉包,吃到腻!”
......
天逐渐暗下来。
柳春杏烧了水,几人轮番洗漱了一下。
老宅那边还没有动静,江玖月觉得有些稀奇。
“娘,老宅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咱们要小心了。”
“娘知道,娘会小心应对的。”
柳春杏说着,出去再次检查了一下院门,确定锁稳妥了,这才折返回来。
江时月看着床上的江玖月微微思索,“娘,若是江兴旺知晓妹妹还活着,怕是又会把妹妹卖给赵员外,咱们得想个应对之策。”
柳春杏闻言,再度红了眼。
她无措的看着江时月,“时月,那......那该怎么办?”
江时月看了一眼宽敞的院子,“现在还没人知道玖月还活着,咱们干脆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柳春杏眼底有几分疑惑。
江时月让几人围在一起,小声嘀咕了一阵。
“好,娘都听你的!”
片刻后,江时月和柳春杏在院子一角挖了一个土坑,随后立了一个坟包。
江盼财见坟包立好了,立马扑在坟包上哭嚎。
“二姐,不要埋我二姐!”
“我二姐没死!”
“二姐......”
柳春杏和江时月也捂着袖子假装抹泪。
柳春杏想着这些年的苦楚,抹着抹着也呜咽出声。
江时月一怔,不是装的吗?怎么一个一个演的跟真的一样。
不行,也得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演技!
江时月扑在坟头上,高声哀嚎。“妹妹,我的妹妹啊,你死的好惨啊!”
“谁害死的你,你就去找谁啊,一定要给自己报仇啊!”
“我可怜的妹妹啊!”
......
江兴旺刚去找完大夫回来,想到今日江时月的那股阴狠劲,他没在敢回家,而是去了隔壁老宅。
李氏瞧见儿子回来了,心疼的过去搀扶着他。
“老三,看完大夫了,大夫说什么?没事了吧?”
江兴旺看了眼空空的手指,怨声道:“怎么没事?我的小指都没了!”
李氏怒骂,“都怪那杀千刀的贱蹄子,也不知是不是被鬼上身,今日差点连我都砍了!”
刚好江时月的哭嚎声传了过来,母子二人皆是打了个哆嗦。
“听,那贱丫头又在哭嚎了,一个丫头死就死了,还埋在院子里!”
江兴旺一听,顿时动了心思。
他找来凳子,爬上墙头,远远便瞧见一个坟包。
“果真埋在了院子里!”
江时月沿着墙根走过来,幽幽道:“爹,您死了我也把您埋在院子里可好?”
江兴旺冷不丁听到声音,抽搐一下,摔了下去。
“兴旺,兴旺你怎么了?”
李氏看儿子摔下来,忙去查看。
江盼财搬来一个凳子,“大姐姐,要凳子吗?”
江时月赞赏的摸了摸江盼财的脑袋,随后站在木凳上爬上墙头。
她把那个头发倒扣下来,学着江玖月的声线:“奶,您放心,爹死不了!”
“不过,您可就不一定了~。”
李氏听到“江玖月”的声音,顿时头皮发麻。
她抬头,瞧见墙上挂着的头,整个人一抽,晕了过去。
江时月见江兴旺还能趴下来,抡起墙头的一块泥砖,狠狠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刚好砸中江兴旺的脑门。
江兴旺软软倒下。
老宅的人听到动静,纷纷走了出来。
江时月瞧见,一个消瘦的身影拄着拐杖走了出来,此人便是江兴旺的父亲,李氏的丈夫江德辉江老头。
“闹什么呢闹!”
江老头瞥见墙头的江时月,身形微微一顿。
“时月,你趴在墙头做什么?要吓死你奶和你爹才甘心吗?”
江时月轻嗤一声,“呵,怎么?装死好几日,今日倒是敢站出来了?”
江老头见江时月说出流利的话,有几分诧异。
转念想起江时月说的话,他面色一沉,“江时月,我是你爷,你敢这么跟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