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一个人满脸厌恶,一个人满脸愤怒。
她突然就觉得再纠结离不离婚没有意思了。
爱都没有了,她又不缺人过日子。
两人签离婚协议的时候,妈妈将那封签好字的协议书看了又看。
旁边的人问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她说:“那么多年了,总得好好告个别吧。”
然后她把这几张纸拿起,起身精疲力竭地说:“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面对不断发来的催款信息。
妈妈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
她听见那边首先是几声男女混杂的嬉闹声。
然后才是熟悉的:“你好”
从前他们打电话,她一定会甜甜地叫一声沈确。
但她现在只能客套地回,“沈确,是我。”
声音缓慢,僵硬。
“你能借我一些钱吗?”电话那头又传来几声嬉笑,然后是一些布料摩擦声。
“别闹,哈哈哈。”
声音又回到电话里。
“你说什么?”
只是这一句,妈妈好像一瞬间就失去了再次借钱的勇气。
毕竟他们之前闹得那么僵。
两人为了离婚互相谩骂,从小到大,他们没少吵架,只是从没像那次一样吵得激烈。
曾经的沈确对于妈妈来说就像是一道炽热的光。
尽管这束光照不进深处,起码带来了片刻的温暖。
没想到签完离婚协议书,所有的过去就只是过去了。
不得已,妈妈只能投奔远在江南的姥姥。
姥姥是妈妈的生母,妈妈十八岁时,她就和自己老公离婚了。
多年的折磨让她生了很多白发,抗抑郁药吃了一年又一年。
妈妈小时候,姥姥总是独自待在一个房间里,她不出门,也不说话,偶尔看着白色窗帘发呆。
妈妈去见她时,她正试图吞咽白色药丸。
这些药丸堵住了她的嘴。
姥姥看见她就吐了,白色药丸撒了一地。
保姆听进动静飞快地跑进门。
“夫人啊,这些药不能多吃,您要是实在睡不着,我给你温杯牛奶,您喝了或许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