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字,是李婉清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烙印。
她当时刚到军营,因为受不了折磨便尝试着逃跑。
可军营形势复杂,她没跑多远便被陆凛给抓了回去。
那日,陆凛的眼神冷若冰霜,他亲手将烧红的烙铁按在了她的胸口,留下了一个永远无法抹去的“妓”字。
“若再敢有逃念,我便让这耻辱刻在你的脸上!”
陆凛的话语如同寒冰刺骨,至今仍让李婉清不寒而栗。
每当夜深人静,这个记忆便如鬼魅般缠绕着她,让她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她闭上双眼,毅然将整个身躯沉入温热的水中,试图用这滚烫的热水洗净自己身心的污秽。
但那些伤痛,那些屈辱,如同深入骨髓的毒素,哪里是轻易便能冲刷干净的?
这三年的苦难,早已在她的灵魂上刻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
想到母亲竟要将她许配给陆凛,李婉清的心便如被重锤击中,恐惧与绝望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紧紧束缚。
她不愿,死也不愿再落入那个恶魔的手中。
“我不要嫁,死也不要……”
她低声呢喃,泪水与池水混杂在一起,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用力搓揉着自己的肌肤,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些不堪的过去一并抹去。
.........
洗浴完毕,李婉清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她决定再次前往主院,向父亲母亲恳求,只要能够避免这场婚姻,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承受任何苦难。
李婉清来到主院跟门口的老婆子说要去见养父养母,可房间里却传来了慕容骏冰冷的声音,“不见!”
李婉清跪在冰冷的房门外,声音中带着无尽的乞求:“父亲,母亲,女儿此生唯愿侍奉二老膝下,尽我所能以报养育之恩,恳请二老慈悲,撤销这门婚约。”
话音未落,一只精致的瓷杯猛然飞出,在她脚边碎裂,瓷片飞溅,无情地割伤了她的手指,鲜血瞬间染红了指尖。
屋内,慕容父的怒斥如寒风般刺骨:“婚约既成,岂容你轻易更改!”
“若你执意如此,我们便是抬着你的尸身,也要完成这桩婚事!”
下一刻,房门轰然关闭,隔绝了一切希望。
天空仿佛也感应到了她的绝望,沉闷的雷声轰隆响起。
紧接着,细雨绵绵转为大雨倾盆,无情地打湿了李婉清的衣衫,贴在身上,寒冷刺骨。
她依然固执地跪在那里,任由雨水冲刷。
这时,慕容瑾的身影从一旁的书房缓缓走出,目光冷峻地落在她身上,“这三年时光,我以为你已学会顺从,没想到你竟然仍是这般固执不化。”
“嫁给陆凛,是你目前最好的归宿,切勿再做出无谓的挣扎。”
言罢,他转身欲走。
望着慕容瑾渐行渐远的背影,李婉清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记忆的闸门悄然打开,往昔的温馨画面浮现眼前......
从前,在她还没有显露爱意的时候,每到雨天,慕容瑾总是温柔地陪伴在她身旁,带着她漫步雨中,伞倾斜的角度只为护她周全。
那时的他,是那样地宠爱她。
而今,这一切都成了遥不可及的梦。她
自嘲地笑了,是啊,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李婉清握紧了拳头,挣扎着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离开了院子。
来来往往的侍女,对她都不像往常那般恭敬了,口中吩咐了议论着。
“也不知道是哪里收养来的养女,竟然还敢违背人伦,真是大逆不道!”
“说起来,听说她的生母还在地窖里关着呢,也不知道去瞧瞧。”
李婉清浑身一震。
她从前也问过自己的生父母是谁,可一向对她还算不错的侯夫人却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说她的父母已经死了。
没想到,她的生母竟然被关在了地窖么?
李婉清瞪大了眼睛,忙不迭的朝着地窖方向走去。
她趁着没人,端着火折子径直走了下去。
地窖深处,透过火折子的光,能看到一位蜷缩于阴暗角落中的女子。
她的四肢被冰冷的铁链穿透,束缚于地,脖颈间缠绕着沉重的铁锁,宛如被囚禁的孤魂。
李婉清的脚步声似乎唤醒了熟睡中的女人,她缓缓抬头,望向李婉清,眸子空洞无神,“你……是谁?”
她的声音沙哑,如同久旱之地发出的干裂之音。
李婉清心中震颤,强忍着恐惧与不安,声音颤抖地回应:“我……我叫李婉清,是慕容家收养的孩子。”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女子心中最柔软也最痛楚的部分,她突然放声大哭,哭声悲怆。
良久,她哽咽着,用尽全身力气说道:“你……靠近些,让娘……摸一摸你。”
李婉清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犹豫也有渴望。
最终,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迈开了步子,缓缓靠近那个女子。
“阿……阿娘?”这个称呼,对她而言既陌生又熟悉。
她生平第一次如此称呼,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和颤抖。
李母那双灰暗无光的眼睛仿佛在这一刻重新焕发了微弱的光芒,她吃力地点了点头,那双枯瘦不堪、布满污垢的手轻轻地、颤抖地抚上了李婉清的脸庞。
李母身上散发出的潮湿与腐败的气息,让李婉清的鼻腔一阵酸楚。
“阿娘……我爹,他是谁?”李婉清鼓起勇气,问出了那个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的疑问。
李母的动作微微一顿,她的眼神再次变得迷茫。
“我...我不知道。”
“那时候.......好多男人.....碰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