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他全身紧绷，声音已是颤抖不安。

助理同情地瞄了我一眼，硬着头皮交代。

“我为了保险起见，刚才特意去了医院和刘主任确认，你女儿上周就去世了，因为她的心脏源被你调给了……”

助理说不下去了，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段夕瑶抱在手里的女儿。

周沐阳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已经明白了一切。

低头看着干干净净的地板，他的身体狠狠一震，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助理吓得猛掐他的人中。

周沐阳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彻查此事。

得知一切是段夕瑶暗中搞鬼，他气得给了她一巴掌。

抓着她的衣领，厉声质问。

“为什么？你害死了我的女儿知不知道？”

段夕瑶深吸一口气，似是忍了又忍。

才压抑住还手的冲动。

须臾之后，她直直地朝他跪了下来。

“没错，是我做的，我不后悔。因为人都是自私的，心脏源只有一个，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死吗？”

“沐阳，你说过我们的女儿是天生的公主命，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

段夕瑶把女儿抱到他面前。

软糯糯的手抓住他衣服的瞬间，周沐阳就心软了。

蹲下来抱头痛哭，再也没了追究的打算。

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寒彻骨，为我女儿不值得。

偷偷收好手机，刚才他们的对话我已经全部录了下来。

可是当我准备拿着证据举报他们的时候。

周沐阳派人抢走了我的手机，当场摔碎。

“向媛，我知道你恨，我何尝不恨这命运的不公。”

“我已经对不起我们的女儿了，我不能再让另一个女儿没有了家，对不起，我不能让你去举报。”

“算了吧。”

他第一次用祈求的语气和我说话。

见我不为所动，竟然作势欲跪。

我眼疾手快拦住他。

看着这张我爱了多年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周沐阳，两个女儿在你心里，到底谁最重要？”

我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动。

他皱着眉头，显得十分纠结。

良久，他咬牙道：“同样重要，但是逝者已矣，我不能亏待活下来的这个女儿。”

“就当我自私吧，只要等我女儿长大成人，我会带着一身的罪孽到佛祖面前忏悔。”

我没有立刻回答。

两人就这么站着。

我清楚，要是我执意举报，周沐阳有的是办法让我销声匿迹。

思来想去，我决定从长计议。

我退开了两步，像是妥协那般自嘲。

“你不后悔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