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说:佛子男友送我进寺清修 作者:一卡车可乐鱼 更新时间:2024-08-26

第一章

在男友最穷的那年,我逼他和我结了婚。

他功成名就后一心向佛,逼着我出家修行。

人人都说他爱的是志同道合的小师妹。

而不是我这个阻碍他修行的红尘罪人。

后来,我说要离婚,他却慌了。

「你发过誓的!无论生老病死,我们要不离不弃!」

可那个和他一起许下誓言的女孩。

早就死在了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中。

他也不知道,我生病快要死了。

1

和周知节结婚的第五年,他逼我入了佛门。

和自愿修行的人不同,我被他关在了寺庙。

不是囚禁,他对外从不这么说,他说我有心病,吃斋念佛能治好。

但他不知道,我心上有病,身体上也有病。

被关进寺庙前,我看过医生,他说我若能按时吃药,接受化疗,大概还能活到明年。

可当我想和周知节说这件事时,他将我交给了唐媛。

她是一个心理医生,也是周知节在佛门的小师妹。

「冉冉姐得的是心病,吃药伤身体,这病还是需要从心理上治疗。」

「佛门清静,是最合适的地方。」

周知节听了她的话,将我留在了寺庙。

我其实很怕那些金灿灿的佛像,也很怕那些透着霉烂味的客房。

我不想呆在这,我抓着周知节的衣服求他,

「别把我扔在这,我会努力好起来的......」

可周知节笑着说,「冉冉,你病太久了,得快点好起来,听话好吗。」

他戴着着菩提的手将我的手指一点点掰开,却没注意到我害怕到苍白的嘴唇。

唐媛笑着关门,临走前,她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

「冉冉姐你放心,这寺庙很安全,这次......你不会被抓走的。」

我突然狂躁起来,猛地拍着已经紧紧关上的门,木头被拍得吱呀作响。

「她怎么了?」

我听见周知节询问。

「冉冉姐可能是第一天住,不太习惯吧。师兄你就别瞎操心了。」

不是的!

周知节,我好害怕,别把我留在这。

夜里下起了大雨,闪电一道道劈在屋外的后山上,也映照在屋内的佛像上。

白日里,佛像慈眉善目,夜里却化成了一只只恶鬼。

利爪将我一次又一次地拖回那晚。

2

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让我变得更加憔悴。

周知节再次见到我的时候皱了眉,「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他有很多办法知道我在寺庙生活得怎么样。

他不问我为什么每天都坐在石阶上发呆,也不问我过得开不开心。

他听说我不吃饭,以为我在和他耍脾气。

可我是胃里烧得难受,吃不下东西。

我想开口告诉他,我好累,想回家。

可张嘴才发现,双唇皱巴巴的,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吃饭算什么,我有时都会忘记要喝水。

等到渴得不行了,才想起已经在石阶上坐了一天。

唐媛上前将周知节赶了出去。

「好啦师兄,你快出去吧,我要给冉冉姐治疗了。」

房门被关上,我与唐媛相对而坐。

她开门见山。

「许冉,瞧瞧你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师兄不说,其实心里觉得你挺恶心的,你知道吗?」

唐媛能说出这样的话,我早就不震惊了。

关上门,她会叫我快点去死。

打开门,她又会叫我快点好起来。

她有两幅面孔,周知节应该不知道吧。

我从她手机屏幕的倒映里看到自己,挺像一副骷髅架子的,还真是半死不活的样子。

「是他告诉你,他恶心我吗?」

「那你有问过他,为什么不肯和我离婚吗?」

唐媛被戳中痛楚,气得脸都皱在了一起。

她肯定问过,肯定想方设法闹过,可周知节一定不同意吧。

3

「我会找最好的律师帮师兄分割财产,他很快就会和你离婚!」

唐媛双手抱胸,看起来势在必得。

我却仰起头低低地笑了。

公司是我们两个一起创办的,离婚的确要分割。

「你以为周知节不愿和我离婚是因为财产?」

人人都说周知节喜欢唐媛,讨厌我。

但他们不知道,我提过净身出户的。

「我们不要再互相折磨了好不好?」

我也曾心平气和地和周知节谈过。

可他红了眼,把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除了挂在床头的那幅结婚照。

还是我们二十岁那年拍的,青涩懵懂,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美好。

谁又知道多年后,它会静静地看着逐渐分崩离析的我们。

我回正头,看着唐媛道。

「你知道他为什么入佛门吗?他一定没告诉你是因为我吧?」

周知节很争气,在我们结婚的第二年就把公司建立起来了。

那会我们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的。

办公事里关了灯,只留下我们两个守着桌前的小灯,夜战到凌晨。

我伸懒腰的时候,周知节会走过来亲亲我的脸。

「老婆辛苦了。」

凌晨,街上商铺都关门了。

我们会进入711各点一份车仔面加鱼蛋,坐在透明玻璃前吃着热气腾腾的宵夜。

他握着我的手说,「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我调笑道,「变成大老板之后可不能嫌弃我这个糟糠之妻啊!」

周知节立马伸出三根手指发誓。

安静的便利店里,我们两个笑成一团。

后来因为作息不规律,我得了乳腺癌。

医生说不是很严重,会好起来的。

看着做完手术,躺在病床上的我,周知节哭得稀里哗啦,一个劲责怪是自己不好。

他甚至跑去寺庙烧香拜佛,祈祷我能平安康健。

后来我慢慢恢复了,他便兑现对佛主的诺言,入佛门成了信徒。

可佛主慈悲却不是万能的,他有时也会看着自己的信徒受苦受难。

4

唐媛面色不虞,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打开手机朝我展示。

「许冉,我找这些资料可真不容易,师兄把他们藏得太深了,但还是被我发现了。」

我看着手机,上面有我最不想面对的过去。

忽然,我的手脚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唐媛走过来,捏起我的下巴。

「看看你当时的样子,真是恶心!你根本就配不上师兄!」

她强迫我看着手机,并在耳边轻声引导,勾起我的回忆。

唐媛是心理医生,她知道怎么让人陷入回忆。

她明明是打着治疗我的名号,却一次次让我重温痛苦的回忆。

我咬牙推开了唐媛,抓着她的头发砸向地面。

「师兄!救命!」

守在门口的周知节听到呼救冲了进来,看到我坐在唐媛身上施暴。

他连忙将唐媛拉起来,护在身后,一脸警觉地看着我。

「师兄,我和冉冉姐聊得好好的,她突然就这样了......」唐媛哭着颠倒黑白。

「不是的!」

我指着地上的手机想要辩解。

那件事,周知节你知道的啊,它怎么能被翻出来呢。

可手机摔坏了,根本没有证据了。

唐媛躲在周知节身后笑着看着我,是得逞的表情。

我看着周知节,往前走了一步。

而他护着身后的唐媛往后退了数步,眼神是我没见过的陌生。

周知节是爱我,但也不妨碍他同样爱着别人。

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5

他们把门一关,站在门外讨论我的病情。

唐媛声音很大,好像生怕我听不见。

「师兄,对不起,她的病情比我想象中的严重。我看还是送到机构比较好。」

周知节很久都没有说话,只听到他长长得吐出一口烟。

「知道了,辛苦你了阿媛。」

**着门瘫坐下来。

我在周知节的书房里看到过那家所谓的机构宣传单,根本就是一家精神病院。

胃又开始痛起来。

我痛苦地蜷缩在被子里,疼得出了一身冷汗。

睡着就好了。

睡着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不会痛了。

昏昏沉沉的,我做了个梦。

梦到二十二岁那年,我和周知节都很穷,但我们很相爱。

除夕夜,妈妈又酗酒了。

原因是她偷看了我和周知节的聊天记录。

我喜欢大海,却从没看过。

我和周知节约定毕业后一起去临海的城市居住。

妈妈很生气,指着我的头大骂。

「又和哪个家伙谈情说爱?嗯?」

她把我抓到贴着班级合照的墙边,一个个地指。

「是不是他,还是他!」

我不想惹她生气,努力地平复她的情绪。

「妈,不论我和谁在一起,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妈妈猛地推开我嘶吼道。

「骗人,你和你爸一样都是没良心的,都是骗子!」

爸爸在我初中时就离开了家,可他却好像无处不在,成了我的噩梦。

妈妈指着周知节的脸,阴森森地笑。

「是这个对不对,我见过他送你回家呢。」

我连忙抱住她的腿,乞求她。

「妈,我求求你,不要去找他麻烦!他和别人不一样,我和他是认真的,我求求你。」

初中,高中,哪个和我走得近一点男同学,都会被我妈盯上。

慢慢地,大家都说我有一个精神不正常的母亲,大家开始疏离我,孤立我。

我好不容易遇到了周知节,他就像透进尘土里的光,我不想他受到伤害。

妈妈抓着自己的头发又跳又吼,我抱着她轻声安慰。

那时很穷,手机是不知名的杂牌,触屏键有些都失灵了,可我轻拿轻放总怕它坏了。

它是我能和周知节联系的唯一媒介。

「妈,你先把手机还给我好不好?」

妈妈定定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用力的将它扔向地面。

手机四分五裂,我的生活也是。

我蹲在手机的尸体边哭了很久,久到妈妈恢复了清醒。

她手足无措地走过来说。

「冉冉,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再给你买一个好吗?」

我咬了咬唇。

「你用什么给我买,你有工作吗?你每天只会躲在这里喝酒......爸爸走后你就不活了是吗?」

妈妈见没哄好我,又忙去收集手机破碎的零件。

「妈妈拿去修好不好,还能用的,还能用的。」

我站起来,进房间收拾行李。

妈妈慌了,拦在门前质问道。

「大过年的,你要去哪里!」

我瞪她,「去哪都好,我受不了了,不想再看到你。」

妈妈声音里满是慌张。

「冉冉,妈妈错了,你别走好不好......」

那天行李袋里只装了几件衣服,其他的我什么都没拿。

离开家我不知道能去哪,可我硬是没有回头。

只听见妈妈在身后一直喊,「不要走,不要走......」

后来,我在楼下的石墩上坐了很久。

雪越下越大,外套,头发都湿了。

直到周知节出现在我面前,他是来给我送糖炒栗子的。

手机被摔之前,我和他说我想吃,他就买了藏在衣服里带过来了。

我扑进他的怀里,像是找到依靠,哭得很大声。

后来公司建起来了,我也找过妈妈,可她坚决不和我走,依旧守在她那间小破屋子里。

再后来,发生了那件事,我就病了。

周知节本是为我好,将妈妈接过来看望。

妈妈也会有短暂清明的时候,我躺在她怀里,她摸着我的头,就像小时候一样。

那件事我不敢说给别人听,只说给她听。

妈妈听后并没有什么波澜,她只道。

「你做得对,人和人之间的信任是很微妙的,它有时很坚固,有时也很脆弱。守住这个秘密,谁也不要说。」

6

我被惊雷吓醒。

寺庙又下雨了,雨水打在瓦砾上很吵。

我迷迷糊糊地去摸手机,已经不是二十二岁时那部杂牌手机了,周知节给我换了最新的。

可我还是会下意识地试探触键的好坏。

我给周知节打了电话,哭着问他。

「你怎么还没找到我?第十天了,周知节,我坚持不住了,我要烂掉了啊......」

那头声音喑哑。

「冉冉,我马上就来。」

周知节这次没有骗我,他很快就来了。

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床边坐很久了。

他摸着我的脸,动作轻柔,就好像还是二十二岁时的周知节。

他明明在遇到唐媛之后就不爱我,为什么还要装出一往情深的样子。

我觉得恶心。

我拍开他的手。

「周知节,我要回家。」

我现在只想回去好好治病,不想在这浪费时间。

不想陪他玩这个无聊的自尊心游戏。

周知节动了动手指,露出被耍之后的苦笑表情。

「你心里明明就是想着我的,对不对。」

他总想要我给他证明。

两年前那晚,我的确是想着周知节的,我希望他能来救我。

可是整整十天,他才姗姗来迟。

我知道这件事不该怨他的。

但这都是唐媛出现以前的事了。

周知节想牵我的手,而我怒骂道,「别碰我!」

这三个字**到他的神经,他的自尊。

他把我猛地压倒在床,倾身而上。

「你知道他们都怎么说我的吗!活得比和尚还清心寡欲!」

「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我摸你吗?」周知节说着,手往我身下探。

「啊?为什么现在不行了?」

「你放手!」周知节的触摸让我想起那不堪的十天。

是噩梦,是地狱,是我最不愿想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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