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

“此事过于匪夷所思，你未经查实，不敢贸然相信？甚至怀疑那小赫舍里氏恨毒了族人，一计不成又施一计，毅然决然带阖族去死？”

心事被猜中的康熙老脸一赧：“兹事体大，朕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吧？”

如意一脸坦然，满满你查，你随便查的模样。

然后特云淡风轻地来了句：“不过咱丑话说在前面，有一得，必有一失。人的记忆有限，鬼的也有。”

“彼时为娘只顾着多记些与你跟大清未来发展相关事，不可避免地就忘了许多前尘。”

“你小子若提些个陈芝麻烂谷子当否决为娘的证据，为娘可是不认的。”

这么巧的？

康熙冷笑，目光灼灼地盯着如意：“朕刚要召一等公佟国维觐见，你就忘了许多前尘？”

如意知道对方在等自己一个心虚，但她会么？

她不会！

她只会来个嫌弃的大白眼：“得得得，你可放过为娘吧！就佟国维那个蛇鼠两端，妄图左右逢源的混账玩意儿，这就是你这个傻玩意才把他当亲娘舅、当老丈人。”

“从寂寂无名到煊赫已极的佟半朝，你为了拉拔佟佳氏，你费了多少心力？结果呢？”

“那群白眼狼为了保证所谓的家族荣光各自站队。你那好女婿舜安颜跟大哥眉来眼去，佟国维押宝八阿哥，还把隆科多踢过去烧四阿哥的冷灶。一家子齐心协力的，就没人想起他们能崛起，能在朝堂呼风唤雨到底是因为谁！”

当年看电视剧的时候，如意就很反感佟国维那老小子吃里扒外的行为。

这会儿吐槽起来，倒还真有几分情真意切。

就好像那护崽的老母鸡一样，意外贴合她给自己草的新人设。

看得康熙有些晃神，但依旧拒绝相信只说隆科多是他亲表弟，还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断不会……

呵呵。

如意嗤笑，小脸儿上满是讥诮：“拉倒吧，你都不知道你那好表弟玩儿的到底有多花。”

“有你护着，他在京城简直横着走。抢女人抢到自家岳父兼亲舅舅头上，对方也连个屁都不敢放。还任由那妾置其妻若人彘，啧，那可是他亲表妹，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呢。”

“行行行，那些都是小节，人品有瑕不等于忠心有瑕。那你晚年封他为九门提督，把身家性命都交到他手上，可谓信任已极了吧？他呢？”

康熙不由追问：“他做了什么？”

史上对这段讳莫如深，如意也不知道哇！

她倒也不随意栽赃，只双手一摊：“那时候为娘只心疼你，哭自己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也走到了生命尽头，哪还顾得上别的？”

“只记得你死后诏书飘零，那些皇子吵成一锅粥。几百年后，大清都要亡了，雍正到底有没有矫诏还没个定论呢。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但凡他干了，你表弟肯定是帮凶。”

康熙：……

康熙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出个什么表情了。

万般纠结中，他甚至都没顾得上问一嘴雍正到底是哪个。

倒是如意还不忘扣题：“你看，就这些黑心烂肠子的所谓娘家人，为娘没劝你大义灭亲都已经很顾念旧情了，还指望我跟他们执手相看泪眼？”

不可能，不存在！

新纪元战士不会主动为自己套上任何枷锁。

咱就一心疼皇帝儿子，当悠闲太后。

试探又告失败，但查证却是要继续的。康熙迫切想知道，隆科多是不是真有她说的那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