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尘儿,你醒醒啊!”
“都是娘不好,娘应该拦着你的!”
“我苦命的儿啊,你要是没了,可叫娘怎么活啊!”
耳边女人悲戚的哭泣声让陆尘忍不住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正扶在他床头哭泣的妇人,妇人哭的撕心裂肺,看上去伤心到了极致。
而他正躺在一个昏暗逼仄的狭小空间里,往上看去,头顶是木头做成的房梁,四面是灰白的墙壁,屋子中间的桌子虽然早已斑驳,时不时还传来一阵发腐的霉味,但上面却是雕刻着充满古韵的花纹,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我这是在哪?”
陆尘眼里露出一抹好奇之色。
作为一个什么都懂一些的极致穿越发烧友,刚刚退役的热血青年,自己不是正在贴吧上学习,如果穿越后怎么做大做强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难道真穿越了?
正想着。
忽然一股剧烈的刺痛感从脑子里涌了上来,好似被针刺刀割一般,疼的他忍不住喊了出来,同时零零星星的宛如玻璃碎片一样的记忆涌入了他的脑海。
“好…好疼!”
“脑袋快要裂开了!”
陆尘一只手捂着脑袋,一只手紧抓着被单,身体因为太过于痛苦,蜷缩在床上如同虾米一般,脸色痛苦而苍白,豆大的汗珠一颗颗从他的额头滚落下来。
看着陆尘痛苦的模样,边上还在哭泣的妇人脸上那从看到陆尘苏醒的惊喜立马被担忧之色所替代。
“尘儿,你怎么样了?”
“你别吓唬娘!”
说着,又带着哭腔道:“都是娘不好,娘不应该告诉你这件事的,你要不是为了给娘出头,也不会受伤成这样。”
陆尘看着满脸自责的妇人,心里长叹了口气:“娘,儿子没事,你不要自责了。”
说完,眼里闪过一抹激动。
真穿越了啊?
就是这开局有些不利啊!
陆尘暗暗摇头,既来之,那便则安之吧。
幸好穿越的这具身体,好巧不巧也叫陆尘。
而他能够穿越在这具身体上,一切都还和眼前的妇人有关。
妇人叫做林巧娘,本是陆府的一个丫鬟。
原身他爹,也就是陆府的主人陆远山,当朝户部侍郎,在一次醉酒之后将林巧娘给强占了,让林巧娘有了陆尘。
陆远山私德有亏,为了堵悠悠之口,便纳了林巧娘为妾室,给其分了一个府上最偏僻的小别院。
说是小别院,实际上比下人住的也好不到哪里去,阴暗潮湿不说,还十分的逼仄。
林巧娘就是在这样的地方生下了陆尘。
陆尘出生那天,陆远山除了让下人过来递了个名字,给了些赏银之外,连面都没露过,想来是不想看到林巧娘这个曾经的污点。
陆远山的冷待,加之林巧娘原本婢女的身份,导致陆远在府中极不受待见,虽然名头上是陆府庶出三公子,但实际上在陆府中的地位连一个杂役比不上,陆府中随意一个下人都可以欺辱他。
陆家主母生的那两个公子就更不用说了,平日里对他非打即骂。
但为了自己的娘亲,陆尘一直默默忍受。
谁曾想就在今天,主母周仪说要将林巧娘给发卖了。
原因竟是周仪的贴身婢女说是林巧娘偷了周议的发钗。
原身得知这件事后,当即就要替自己的娘亲出头,结果可想而知,顶撞主母,让嫡出的兄弟找到了出手的理由,将原身按在地上狠狠打了一顿。
还是王伯,也是整个陆府中唯一一个照顾他的下人,将其背回了别院,可原主因为伤势过重,半天都没挺到,便一命呜呜了,所以才有了他穿越附身这一遭。
强势的主母。
冷漠的爹。
蛮横的兄弟。
卑微的娘。
还有一个破碎的他。
整个事件可以用狗血来形容,可偏偏又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了原身身上。
陆尘只能轻叹一句:“怎一个惨字了得。”
而就在陆尘感叹着原身悲惨命运的时候,本来紧闭着的房门忽然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
为首的是一个长相还算过得去的年轻公子哥,只是那双倒三角的眼睛格外的惹眼,而这个人,陆尘也认得,正是原身的二哥,名叫陆鸣。
今日原身重伤死亡,陆鸣干系最大。
陆鸣身后还跟着两名持着短棍背着麻绳的家丁,一脸嚣张的跨入房中,指着满脸惧色的林巧娘就开骂:“林巧娘,你这个**胚子,平日里看着老老实实,没想到私下却是行为不检,手脚不干净,趁着我娘不在,偷窃我娘发钗,还不束手就绑,随本公子......”
还不等陆鸣说完,林巧娘吓得连忙后退,惊恐摆手:“二公子,我没有拿主母的发钗,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呵呵,林巧娘,证据确凿还敢狡辩,若不是我娘的贴身婢女小翠看到,怕是真就要被你混过去!”
陆鸣冷笑一声,大喝道:“来人啊,还等着干什么,赶紧上去将这个**给绑了!”
“是,二公子!”
就在身后的家丁应声向前之际,一道声音在林巧娘身后响起。
“等等!”
陆鸣眉头一拧,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先前他一心要拿林巧娘,进来的时候却是直接将其余人忽略了,此时看去,却是发现陆尘正坐在床上。
陆鸣眼睛里闪过一抹惊讶,转而满脸不屑道:“陆尘,你小子倒是命大,被打的这么狠,竟然没什么事,当真是命贱如狗,够能活的!”
说到这里,陆鸣话锋一转,眼神中带着冷意:“不过本公子做事,你敢阻拦?怕不是又想挨一顿打?”
陆尘看着陆鸣的嚣张之态,微微皱眉。
平日里,原身在陆鸣面前都是一副卑躬屈膝之态,任打任骂,陆鸣也早已习惯了原身的软弱,对原身嚣张,乃是常态。
但现在他穿越过来了,就不能任由对方这么嚣张下去了。
眼中一抹微不可查的冷意闪过,陆尘露出一脸惧色,同时目光扫向周围,当看到房间中央木桌边上横着的长凳后,连忙站起,颤颤巍巍的走上前,道:“二哥,你…你别打我,我是想说,你不是要绑了我娘吗,要不然......”
“不然怎么?”
陆鸣微微伸过头,脸上戏谑和不屑之色更浓。
果真是一个废物,被自己打怕了,看样子怕是连自己娘亲都要出卖。
这样的贱种,还不是以后任他拿捏。
就在他露出得意神情的时候,忽然一阵劲风袭来,伴随着一阵叱骂。
“马的陆鸣,绑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