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受封，从来都是隔着丹墀珠帘，看不起皇帝的面容。

可皇上的声音我却熟悉。

我忙跪下求救，他却从门帘探出一角，眼神明显愣了一瞬，却开头到：

“那里来的野奴才，打一边去！”

皇帝一定是忘记了，我连忙跟随。

随从问到：“那人好像就是辛将军，为何皇上…”

“朕能不知，若他回来，朝臣肯定又劝谏，让京郊虎骑营的兵权交给他。”

原是如此，多日来的逃走疲倦，在此刻向我席卷。

被找回到清风馆，又是一阵挨饿毒打，

他们将我吊立，打一鞭，边让我说一遍逃跑过程。

如此三天三夜下来，肉身早已感觉不到痛苦。

我也忘了这段记忆，也怕了逃跑。

只是，今日一看到皇帝面庞，却什么都记起来了。

等我再此醒来后，确实在京郊练马场，身边的小太监说，是皇帝让我与几位副将熟悉。

我披着厚厚的大氅，来到马厩，抚摸着那些马匹，心中五味杂陈。

兵营战场，才是属于我的地方。

如今再来，却恍若隔世。

“公主，臣等下与公主一起御马骑射，可好？”

是秦三郎的声音。

“好呀，三郎！等会儿，你一定要抱紧本宫，本宫还是有点怕。”

这句话，公主也对我说过。

但如今，也不重要了。

这两兄妹，将我玩弄与股掌之间，

我何必为他们神伤。

我忙躲到一旁，不再看他们恩爱模样。

我强忍着咳意，与几位副将商量战事。

临安公主冲进帐篷，将马鞭狠狠朝我身上摔：

“辛衡！你就如此容不下三郎吗？”

“一定要至他于死地吗？”

我不解，身旁那些将士也皱起眉头。

随后，帐外传来窸窸窣窣声音。

秦三郎在众人簇拥下进来，左脸似乎蹭掉了皮。

原是有人在马匹上作了手脚，秦三郎坠了马。

事后查处，我今日去马厩处。

“你今日一定要与三郎道歉！”

“想不到你的心思如深宫怨妇一般歹毒！”

“公主，辛将军可是驸马，朝廷大院，为何要像这人道歉？”

“公主，这地方，本来就不是这样的入幕之宾来的地方。”

几位副将，皆为我说话。

公主瞪大双眼，语气强硬：“我可是公主！我说什么，便是什么！”

“今日，我还要辛衡给三郎跪下请罪！”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临安公主素有贤名，不知为何今日因一清倌，发昏到到如此地步。

“公主，还是不要为难驸马了。”

“他如今是要去带兵打仗，而我...说到底，就是一奴才罢了。”

我站起身子来，想要揭穿秦三郎真正面目。

公主却扶着他，满眼满口都是心疼：“将军又怎样，都是我李家的奴才。”

“你不一样...”

话还未说完，便有副将怒道：“家奴？公主真是好打算！”

公主似乎没认识到她说错了话，依旧嘴硬：“今日若是三郎伤了分毫，我让你们全部去侍疾病！”

我往前走，抓住公主的手腕：“临安！你知道你现在再说些什么吗？”

“不需要你们这些武夫告诉我，没有你们，我李氏歼灭敌军！”

“你可知...可知...”

我指着秦三郎，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气血攻心，鲜血喷涌而出，我又昏厥过去。

半梦半醒中，我似乎又回到了清风馆的日子，噩梦似乎又在回归。

他们将我折磨得奄奄一息，却让我吞下药丸保持清醒。

我口中喃喃自语，不停求饶，祈求他们能手下留情。

“你...你梦中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睁开双眼，看到公主面容焦急：“告诉我，你梦中说，都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