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下凡历劫时,我的神仙身份被发现。
妖族把我扔进销魂窟里任妖兽**。
我被天庭救回当夜,定亲三百年的战神嫌我身子破败,转而娶了新晋花神绮琏。
绝望之际,太子昼炜率天兵前去诛讨妖族,用镇守天庭之功求天君赐婚我们。
成婚后,他将我宠成了天庭人人艳羡的女人。
无奈妖族掳走我那夜对我下了咒,我的身子越来越差。
成婚二十年后,我命陨。
谁知上天给了我重生地机会,我又回到了死前最后一年。
我欢喜地去寻昼炜,却听到他与司命仙君的对话。
“当年你对妖族放出秽禾历劫的消息,既有借口去围剿妖族,还将花神之位捧手给了绮琏,简直一石二鸟。”
他笑容淡漠,
“我不过是为了让琏儿有身份嫁给她心爱之人。”
“可惜琏儿刚坐上花神之位就犯了侮辱信徒的错,必须推秽禾顶了这罪,不然我也不会留她多活二十年。”
1.
“现下琏儿花神之位也已坐稳,她对我来说已经毫无用处了,我为了不让天君发现异常才被迫留她在身边而已。”
他语气淡漠得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
司命星君恍然,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迟迟不送她离开是爱上她了呢。”
昼炜轻嗤了声,话语之中带着浓浓的不屑,
“她被妖兽玷污泄愤名声早就脏了,我怎么可能爱上她?只有琏儿那样纯洁的女子才配得到我的爱。”
我僵在原地,整个人犹如雷轰般震惊。
原来他这般瞧不起我,发自内心的厌恶我。
浑身克制不住的发颤,我还没来得及上前去质问,又听见他说,
“今日琏儿下凡回来,每次她回来都要来找我,我先过去等她了。”
或许是不死心,我跟着他的脚步过去。
从人间回来的绮琏兴冲冲地扑进他的怀中,旁若无人地撒娇道,
“简直累死我了,那些信徒怎么这么难应付,早知道就让你叫秽禾替我去应付了。”
他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笑着安抚,
“下次我便让秽禾为你做这些,你只须悠闲地呆在天庭就好。”
他的温柔宠溺让我胸口处倍感酸楚。
上一世我也和他抱怨过去给信徒们做祈福很累,他每次的回答虽是笑着,却尤其敷衍。
“累也要习惯的,既然成神经应该担负起更多的责任,凡事都得亲力亲为。”
而面对绮琏的抱怨时,他能立马给出解决办法,让她安心下来。
原来敷衍的背后并非因为他性子直,而是因为他不爱我而已。
绮琏激动地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俏皮道,
“多谢啦,这是给你的奖励。”
昼炜的耳朵瞬间红得滴血,他克制着自己别开眼道,
“你到现在对我还是没有感觉吗?琏儿,我待你比太子更真心,三百年了,你考虑考虑我?”
向来不争不抢的他,在绮琏面前竟然这般主动。
绮琏侧眸和我对视上,我却像是那个插足者不敢上前,退缩了几步。
她嘲弄地笑了声,刻意勾着昼炜的脖子娇媚发问,
“我可不做妾室,要是想娶我就必须把秽禾休了,你也愿意?”
心剧烈跳动了起来。
明知秽禾是故意在挑衅我,明知自己应该撤步离开。
可我竟然抬不起脚来,自虐般站在原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可是,他没有半点的犹豫,将我最后维持住的那点期待彻底压垮。
“自然是愿意的!为了你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
秽禾满意地大笑了起来,搂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酸楚的眼泪掉下,这一刻我才接受一切都是真的。
我所谓幸福如美梦的爱情,竟然都是谎言。
2.
昼炜回殿的时辰和往日一致,他笑容满面进来,
“夫人,今日天庭事多,所幸没耽误我回来陪你,久等了吧?”
见到他,悲愤的泪水止不住往下掉。
从前我还傻傻相信他外出都是因为天庭有事召他过去,从没怀疑过他是掐着时间前去陪绮琏了。
他怔愣了片刻,看到我落下的泪珠,怜惜地问,
“发生了何事?为何哭了,我来为夫人主持公道。”
我别开眼,满肚子的话想问他,却在看到他手中拎着的灵草时问不出来了。
成婚前,他发现我身上被妖族下了咒,注定活不过二十年。
这些年他翻遍了三界为我寻找药草来解除咒术,背上、腹前都还有为我寻药草时留下的伤痕。
或许,是无法接受二十年的感情全是欺骗的残忍事实。
我艰涩地开口,
“我只是在想这些年你为了我去寻药草,究竟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心里有我?”
他目光带着探究地望向我,紧拧眉心不安地试探道,
“你今日去找了我?还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
眼中闪过的焦急实在太难以忽视,我涩然道,
“没有。”
他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恢复笑容揽住我的肩,柔声说,
“你看你,只要我离开你时间长一些就立马胡思乱想了,我对你的心,天庭上下何人看不见啊?”
我苦涩一笑,默不作声从他怀中推出。
是啊,他对我的好无人不知。
可是那都是假的。
听着他继续说出那些甜蜜的谎言时,我的心如针扎一般疼。
“对了,你也好些天没和信徒一同祈福了,之前你不是说累吗,这次我陪你一同去吧。”
若是没听到他和绮琏的那番对话,或许我就真的相信他关心的话语了。
可现在我什么都知道了,也不想再和他继续演下去了。
我红着眼注视着他,准备和他摊牌时,突然看到他胸前一道血痕。
那道血痕我太熟悉了,正是给我下咒者反噬才会留下的。
原来那些让我为之动容的,是他怎样坚持不懈为我寻找咒术解药的样子,也是演出来的。
害我名声被毁、为我下咒的从始至终都是他。
摊牌吗?何必呢,没什么好争论的了。
我扯唇淡笑,无神地点头说,
“好,那我们便一同去吧,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他伸手勾出了我的肩,笑意温柔,
“什么要求?夫人提的不管是什么,我自然答应。”
我嗤笑了声,漠声道,
“回来之后告诉你吧。”
这个要求对他来说的确很简单。
那就是断了红线,毁去夫妻关系,此生再不相见。
3.
五日过得很快,昼炜带我下凡去给信徒们做祈福。
到了凡间,他轻车熟路将我带到了花神庙。
我是花神时,他从未下凡到我庙堂来过一次。
上一世我奇怪他第一次下凡就能找到花神庙,他说很早之前就心悦于我,所以对我的一切尤为关注。
现在才终于想了明白,根本不是因为我。
都是因为绮琏。
几日不来花神庙,不知是何原因,庙里被人砸了个稀巴烂。
昼炜拧紧了眉,似乎想起了什么,焦急地对我说,
“夫人,你先去寻信徒做祈福,我去问问花神庙为何会变成这般。”
这么着急无非是因为,花神庙被砸会危急到绮琏的灵力。
我懂事地点点头,
“去吧。”
他离去之后,我进了庙寻信徒。
在庙里却听到有人正在召集信徒一同去砸毁神庙,而那个声音尤其的熟悉。
直到绮琏从神像后钻出来,她笑得童真,语气却带着森森寒意,
“被你发现了,知道了我的这个秘密,我该怎能做才能让你守口如瓶呢?”
我警惕地后退两步,冷冷地说,
“寻人砸毁庙堂是伤天害理之事,绮琏,你这样做是在自寻死路。”
“是吗?可是我不会死的,太子和战神都会护着我,我怎么可能会死?”
她眼神嘲弄,姿态傲然,每一句都透露着无比的优越。
虽然知道了一切,但亲耳听她讲出,心头还是克制不住的揪成了一团。
她召集的匪徒将庙堂砸了个稀巴烂,我冷声提醒,
“你到底要做什么?何至于将庙堂给砸了?”
她勾起唇,眼中闪过了得逞的**,语气轻轻地说,
“秽禾,其实我觉得这花神位应该是你的才对,毕竟你这么善良连现在这个时候都在为我着想。”
“可惜啊,昼炜非要捧来送我,我也没办法啊。”
她负手在庙堂中踱步,每一句话都撞击在我心口。
“你还不知道吧,昼炜放出消息给妖族让你被扔到销魂窟去,他这么做就是为了去围剿妖族,跟天君请求让我为花神。”
“这些年你的幸福都是来于我的施舍,不过现在我觉得还是有两个人呵护比较好,所以准备收回对你的赏赐了。”
心里忽然荣升起了不安,质问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
突然之间,砸庙堂的人纷纷举起刀对准了绮琏。
她惨叫了一声,在我不明所以时,昼炜赶了回来。
绮琏哭诉着躲到他身后,呜咽道,
“阿炜,秽禾说是我抢了她的花神之位对我怀恨在心,故意找人来砸了庙堂,我下来阻拦差点被打死了......”
昼炜将她护在怀中,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寒冷。
那样的目光刺得我几乎窒息,我强撑心中酸楚,移开了视线。
“不是我,这些人是她自己找来的。”
我和匪寇分开,极力为自己解释。
可他冷漠的眼神已经告诉了我答案,他根本不相信。
“你是觉得我很好骗吗?秽禾,砸庙堂是会危及到绮琏性命的,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怎么?被妖兽泄愤你心态扭曲就随便找人泄愤了?”
他刻意的讽刺让我心脏不停颤动。
过去二十年,我深受妖兽那夜影响夜不能寐。
他特地命令了整个殿不准提起那晚的事情,可想到主动提起的却是他自己。
心灰意冷,我凉声道,
“是!我是心态扭曲了,可那晚是谁造成的?昼炜,我什么都知道的!”
他瞳孔微张,眼神之中闪过慌乱,
“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冷笑了声,撕心裂肺地嘶吼,
“还需要我亲口告诉你吗?!”
“给妖族放出消息害我被掳走,娶我是为了给绮琏坐稳花神之位,还有我身上的夺命咒!”
他连忙松开了绮琏,朝我而来,
“我可以解释的,夫人,你听我说......”
他想来拉我的手却被我躲开。
何必这样呢,明明他对我根本没有爱,还刻意装出在乎我的模样。
我不会再信,再动摇半分了。
我绝望地注视着他,语气苍凉,
“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和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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