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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洋抱着她的手臂。
毫无前兆的,她的手抓住风铃的下摆。
在南一舟颤动的眼神里,手一用力,将它扯了下来。
七七八八的零件散落在地上,她笑了。
“为什么还留着这个风铃?姐夫,你还没放下我吗?”
南一舟几乎停止了思考,他看着地上残破的风铃,脑袋里只有十八岁的陈思瑶。
她将它亲手送到他的手里。
“一舟,村里的老人说,风铃可寄相思。要是我不在你的身边,那这个风铃就会代替我陪伴你!”
而二十八岁的陈思瑶用高跟鞋碾扁了风铃的铃铛。
“哎呀,不小心踩坏了。海洋,我等会陪你去街上买个新的。”
刘海洋捡起了从铃铛里掉出来的戒指,对着阳光看里面的痕迹。
“姐夫,这是你和大姐的结婚戒指吗?”
南一舟脸色一变,想抢回戒指。
那是他藏了五年,想送给陈思瑶的戒指。
刘海洋却将它扔进了墙角边的火盆里,烈火舔舐着戒指被刻意掩藏的痕迹。
“啊,我不是故意的,姐夫。”
透过扭曲的空气,南一舟看到了他不屑的笑。
“怎么办啊思瑶,我闯祸了。”
在他刻意捏起的哭腔下,陈思瑶抱住他,一脸心疼。
“没事的,就一枚戒指,他不会怪你的。”
似乎还嫌不够,她环视这单调的院子。
“哦,还有这院子里的忍冬花,也给我铲掉。海洋对花粉过敏,尤其是对这种水性杨花的花。”
这些花,南一舟养了五年,寄托了他对陈思瑶无尽的想念和愧意。
可现在,被思念的那一方要将他的心意毁掉。
他想上前阻止,却被陈思瑶钳制住手腕。
同时,她还让部下加快动作。
难以行动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开得正好的忍冬花被连根拔起,被团成团,被随意丢弃在大街上。
就像他坚持了五年的真心,被陈思瑶一寸寸踩碎。
恍惚下,他看到了两人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
......
夜晚,南一舟点起一盏煤油灯,手边放着用胶水粘好的风铃和空白的申请书。
咚咚——
敲门声响起,他胡乱地把申请书塞到抽屉里,还拿了件物品盖在桌子上。
“南一舟,是我。”
门外是陈思瑶,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中,神色不明。
他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手里也攥出了汗。
“你怎么来了?”
陈思瑶回答。
“海洋让我给你送糕点。”
他走上去,接过了她手里的纸袋。
纸袋里都是糕点的碎渣,油腻又倒胃口。
南一舟抿了抿嘴,重新包好了糕点递给她。
陈思瑶没有接。
“只有陈静买的你才乐意吃吗?”
“你什么意思?”
他的不解在看到她手里的结婚证时烟消云散。
见他不回答,陈思瑶的手拉开了抽屉。
“我倒是要看看你对陈静有多深情,就算他死后,你还留着你们的结婚证。”
眼看着她的手快要翻到那份申请书,南一舟来不及阻止,也认命地思考起借口。
下一秒,刘海洋出现在门口,嘴里还嚼着糕点。
“思瑶,我做噩梦了,可以抱着我睡觉吗?”
他们携手一起出去的时候,甚至连门都没关。
冷风吹进来,吹飞了盖在申请书上的薄薄白纸,露出三天后出发的申请信息。
南一舟站在原地,眸中的光亮仿佛在一瞬间湮灭了。
他捏起那份申请书,在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