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初夏呼吸一滞,有几分不敢置信。
“霜霜?”
面对六年未见的妹妹,她震惊之余唯有激动。
她上前想抱一抱何霜霜,但却被谢景琛拦住。
“今天是爸的忌日,我是特地带霜霜回来祭拜的。”
“多余的话,回家再说。”
他身后的何霜霜很是乖巧的点头,随即走到墓碑前磕了三个头。
“爸,当年在洪水里,姐姐没能拉住我的手……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没想到大难不死活了下来,还回到了景琛哥哥身边……”
“以后景琛哥哥会照顾好我的,您放心吧!我再也不会离开家了……”
听到何霜霜哽咽道出的话,何初夏脸色逐渐苍白。
六年前那场洪水,父亲不幸牺牲,她作为救援人员也肩负使命。
当时的她,离何霜霜只有不到三米的距离,可洪水汹涌她没能拉住妹妹的手。
只能眼睁睁看着妹妹的身影被水淹没,消失不见……
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后悔没有抓牢妹妹的手。
可是在天灾面前,她也自身难保。
更是无能为力。
从墓园出来,他们一起回了家。
何初夏正准备去厨房做饭,谢景琛却拦住了她。
“霜霜的胃不太好,很多东西不能吃,我来下厨。”
他语气里满是对何霜霜的了解和照顾,顺手在冰箱里挑选了几个菜拿出来。
这一幕,让何初夏顿住。
结婚五年,谢景琛连她有胃病都不知道,却对刚回来的何霜霜那么了解……
而且,从不下厨的他还要亲自给何霜霜做饭……
想到这里,何初夏的心里五味杂陈。
“霜霜这几年流落在缅北,我上个月才把她接回来,心理医生说她情绪不太稳定。”
“有关过去的事,你不要过多追问。”
谢景琛将何霜霜的情况简洁告诉了何初夏。
言外之意,空缺的这六年过往,她都不要去探寻。
何初夏听得心口发闷:“我知道了。”
但她心底更为淤堵的是,谢景琛已经找到了何霜霜一个月,却没对她透露半个字。
正在这时,何霜霜跑进了厨房。
“哥哥,我要和你一起做饭。”
她寸步不离地跟在谢景琛身边,帮着他打下手。
何初夏站在一旁,像是个局外人。
到了晚上,何霜霜甚至要跟着谢景琛一起睡,直接进了主卧。
何初夏连忙出声提醒:“霜霜,你现在长大了,不能和景琛哥一起睡。”
何霜霜一脸无辜地看着她,语气是理所当然。
“我一个人害怕,想要哥哥保护我。”
何初夏拉住她的手:“我陪你一起睡。”
何霜霜缩回手,脸上是极为抗拒的神色。
“我不要,只有哥哥才让我有安全感。”
何初夏眉心一紧:“可是我和景琛哥已经……”结婚了。
她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谢景琛打断。
“霜霜想睡,就睡这里。”
他温柔地对何霜霜说着,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先去睡,我有话要和你姐姐说。”
何霜霜对他的话言听计从,乖巧点头。
等门关上,谢景琛拉着何初夏回了客厅。
“霜霜的心理极为敏感,你刚刚差点**到她了。”
何初夏拧着眉:“我只是希望她不要和你睡一起,这样也算**吗?”
他们已经结婚,何霜霜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了。
不管是哥哥还是姐夫的身份,他们再睡一张床都于理不合!
闻言,谢景琛的眼中涌现一抹不耐。
“当年要不是你对她见死不救,她的身心怎么会遭受这么大的创伤?”
“何初夏,我绝不允许你伤害她第二次。”
说完,他便大步往回走,进了主卧。
看着男人的背影,何初夏只觉心脏传来一阵阵抽痛。
原来这些年,他也认为是自己贪生怕死,没在洪水中救下何霜霜。
心口的窒痛感,让她快要呼吸不上来。
连带着胃里一阵阵痉挛。
她连忙拿出两颗止痛药咽下,再回了自己的房间。
何初夏想起在照相馆里看到的那个来自未来的‘自己’。
�不要强求缘分,谢景琛从来都没爱过你……】
之前她没把这句告诫放在心上,现在想来……确实没错。
那个男人对自己,不管是兄妹之情还是夫妻之爱,全都没有。
她应该要放手了……
何初夏找出谢景琛给她的离婚协议书,心如止水地签了字。
第二天天刚亮,何初夏早早收拾好行李,离开了这栋承载了她五年婚姻的房子。
她没跟谢景琛告别,坐上了医院红十字援非医疗队的专机。
“援非医疗队志愿者何初夏,随时准备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