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01
寒冬腊月,夫君将六岁的儿子杖责一天一夜。
只因儿子为了给他做护身符,折了一小枝别院里的桃花树。
我听着孩子的惨叫,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夫君,磕得头破血流。
他不为所动。
只是淡淡的说:“那棵树是袅袅留给我的念想,是无价之宝。”
可儿子也是我的命!
后来,儿子因伤势太重,再也无法行走。
待到来年春来,儿子指着那棵开的灿烂的桃花树:
“爹爹,袅袅姨母的树还活着!”
“那我的腿呢,爹爹什么时候愿意还回来?”
1
“阿娘,我们什么时候去看桃花树?”
“我想看看袅袅姨母的桃花树好起来了吗?”
看着儿子小心翼翼、含着期待的笑容,我有些语塞,又很心疼。
宋烨煜因为此事,已很久不见我和儿子了。
我只好去书房找他:
“夫君是否得空,妾身有话要说。”
为了让他不再生气,我跪在门口等他回话。
可过了两个时辰,我已经浑身酸痛、脸色苍白,宋烨煜才像是终于想起我还在,不耐烦的问:
“又有什么事?不是说过别打扰我吗?”
等了两个时辰,他甚至连门都不开,面都不露。
可书房里一直传来信鸽进进出出的声音。
我知道他这是在和自己最爱的青梅飞鸽传书,说着私密话。
那只雪白的信鸽是两人之间独特的信使。
我知道,他不想让我们打扰。
可我看着儿子眼中的期待,还是软声软语的问他:
“期期想去看看你院中的桃花树,能否......”
“不行!”
还没等我说完,他直接打断了我。
儿子颤抖着身体,小声喊:“爹爹......”
咣当!
瓷器破碎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我的心凉了半截。
孩子苍白着一张小脸,不敢再说。
我自嘲一笑,他竟然厌恶我们至此。
成婚十年,和他在一起整整十年。
他的心对我和孩子而言,始终是一种求而不得的奢望。
“爹爹最近公务繁忙,脾气暴躁了一些。”
“咱们过几天再去看桃花树好吗?”
我带着孩子离开书房,忍不住低头宽慰。
期期小声问:“阿娘,爹爹是不是还生我的气......”
我连忙哄到:“不会的期期,爹爹只是太看重那棵桃花树了。”
期期是我见过最乖最听话的小孩。
在我因宋烨煜冷落落泪时候,他常常会安慰我:
“阿娘不要哭!以后我会成为比爹爹还厉害的大将军,给娘挣诰命!”
若不是为了期期,这日子我早过不下去了。
哪怕宋烨煜是威震四方的将军又如何。
我是相府嫡女,未出阁时金尊玉贵,从未受过委屈。
我总安慰自己,期期是将军府的嫡长子,为了期期,宋烨煜只要不太过分,能相敬如宾,怎么都能把日子给过下去。
可我没想到,他会为了岑袅袅种的桃花树的一根枝,
打得自己的孩子瘸了腿!
其实当时行刑的小厮并不敢下狠手,期期的伤养了月余已经好全。
太医说,期期站不起来,也许是受**导致的心病。
期期觉得自己犯了大错,所以在自我惩罚。只要他心病去除,就可以恢复如初。
宋烨煜冷笑着说:“不问自取视为偷!你这样以后还想做将军?”
闻言,我心如刀绞。
我的孩子至纯至孝,不过是为了想为自己父亲做一个平安符罢了。
为什么要经历这样的惩罚?
我哭过,闹过,宋烨煜也因为此事心怀愧疚。
为了治病,我们一起编了一个谎话。
告诉他,只要来年春天,桃花树上的桃花开了。
期期就能站起来了。
孩子信了,可当初满怀愧疚的宋烨煜却忘了。
我擦干满脸的泪水,差人准备马车。
去求见岑袅袅,放孩子去看一看别院里的桃花树。
可刚出门,就听见了传遍京城的消息。
宋烨煜和岑袅袅把臂同游,宋烨煜还亲手为岑袅袅折了一支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