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匪只和顾寒舟短短交流几句就挂了电话,似乎真的只是为了钱。
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这是一处废弃的仓库,位置应当是在城郊。
看守我的人加起来有十来个,最重要的是,他们手上还有枪。
也不知夏远是从哪里认识的人,不像普通的混混。
我悄悄观向不远处和人闲聊的夏远。
没想到我不过是说一句恐吓的话,夏远竟真的付出行动了。
“夏哥,你这计划真的可行吗?”
夏远吐出一个烟圈,笑道:“怎么不行?”
“可是上头只是让我们拿到她的骨髓,没让我们拿人去敲诈顾寒舟啊。”
绑匪忧心道:“会不会惹上头不高兴?”
夏远掐灭烟头,嗤笑:“做都做了,你现在担心上头不高兴?”
“放心吧,对方只要夏锦意的骨髓而已,只要最后我们能给出来不就行了。”
“还能从顾寒舟这捞一笔大的,一拿到钱我们就跑去国外,谁还能找到我们?”
我心中大震,原来还有人想要我的骨髓。
我就觉得奇怪,夏远一个小混混,哪里来的枪。
果然是背后有人帮他。
绑匪瞄了我一眼,猛地提高声量:“夏哥,这女人偷听我们说话!”
我眉头一跳,看着向我走来的夏远,暗道不妙。
夏远侧头吐了口口水,蹲下与我平视,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大力往地上磕去。
“婊子,偷听好玩吗?”
我大脑嗡鸣,抬起头斜视着夏远。
“怎么?不服气?”
夏远哂笑,伸出手掐住我的下巴,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啧啧,看看我们的顾家少夫人,怎么没有那天打我的气势了呢?”
我嘴角破了个口子,下意识抿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
夏远瞧了眼我的左腿,不怀好意道:“你这条腿还没有完全养好吧?”
“为了不让你逃跑,只能再辛苦一下你的这条腿了。”
话落,夏远起身,拿过来一根木棍对着我的左腿毫不留情地挥了下去。
我害怕得闭上眼睛,听到了清晰的骨头裂开的声音。
此时,我万分庆幸自己没有痛感,所以还能坚持下去。
自家老板走着走着就忽然停了下来。
助理及时刹住脚,两人这才没有撞上。
“老板?”
顾寒舟捂住疼痛不已的头,咬紧牙关稳住摇晃的身体。
那个女人肯定是被人打了。
见自家老板不仅没有吭声,还闭上眼睛像在承受痛苦一般。
助理慌了一下:“老板?您没事吧?”
顾寒舟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骤然睁开眼睛,黑眸戾气横生。
“我没事,钱的事马上安排下去,我要这两天之内拿到一亿。”
助理严肃道:“是!”
顾寒舟刚进书房,就见几位堂叔站在那里等着他。
顾寒舟面色如常地在椅子上坐下,将几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几位来找我有什么事?”
三堂叔急性子,他刚说完就开口质问:“我听说绑匪要一个亿?寒舟,你真的打算拿出一个亿去救那个女人?”
顾寒舟撩动眼帘,眼底寒气上涌:“没错,你有异议?”
三堂叔大声道:“我不同意!”
较为稳重的大堂叔说话了:“寒舟,夏锦意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顾家不缺女人,你要是想可以再找。”
“这一个亿不是小数目,公司是顾家的,我们手上都有股份。”
“你可不能随随便便就做决定啊。”
顾寒舟冷笑,弦外之音就是不让他动公司的钱啊。
左脸和头在隐隐作痛,左腿疼得在无意识的抽搐,这几个老家伙还要跳出来给他添堵。
顾寒舟眉心突突,他双手交叉放在腹部,脸上浮现出些许疲倦。
“知道了,几位的话我会考虑的。”
话毕,助理强势地把人请走。
临走前,大堂叔深深地看了顾寒舟一眼。
顾寒舟满不在乎,现在把夏锦意救出来才是最重要的。
助理上前一步,犹豫地看着自家老板:“老板,那钱的事要怎么办?”
顾寒舟阖眼靠着椅子,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着。
“算一下我名下的产业,看看流动资金能不能马上凑出来一个亿。”
助理讶然,心说自家老板是动了真情啊,居然动用了自己的产业。
“是。”
我在这个仓库里被关了一天一夜。
到第三天时,夏远他们明显焦躁了起来。
“夏哥,是不是咱们要的钱太多了?”
“一个亿,确实不是轻易就能拿出来的。”
夏远丢掉手中的空烟盒,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新的。
他将烟叼在口中,好一会儿才皱着眉道:“给顾寒舟打电话,就说我们不要一个亿了,给五千万。”
绑匪连连点头,正准备给顾寒舟打电话。
却收到了眼线传来的消息。
绑匪看完消息后震惊地说:“夏哥,川子来消息说,顾寒舟已经准备好一个亿了,正在给我们打钱。”
夏远一愣,转过头若有所思地端量着我。
不用看我都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顾寒舟能为了我如此大方,那我的价值可就高了。
只要我在他手上,他就能源源不断得从顾寒舟那要到钱。
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财富。
这可比一个亿的诱惑大太多了。
其中一个拿着枪的男人见状,不满地走过来朝夏远说道:“快点,我们还要带东西回去,上头已经在催了。”
夏远立即谄笑道:“快了快了,钱一到手,马上就带她去。”
那男人勉强同意,待他一走,夏远就脸色阴沉地盯着我,自言自语道:“算了,一个亿也行。”
他啐了一口:“婊子,便宜你了。”
我从被绑架到现在,夏远只给我喝了些水吊着我的命。
听到他的话,我虚弱地垂下眼,无力搭理他。
夜晚一到,夏远脸上带着狂喜。
他抓着我的头发,迫使我仰起脸与他对视。
“钱到手了,夏锦意,你可以去展现你的最后一丝价值了。”
下一秒,我后颈一痛,意识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