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从他怀里挣扎出来,边磕头边跪在地上:“求皇上放贱奴一条生路吧,别再把我送去花楼了。”
“贱奴去给皇后当狗行吗?”
磕得额头肿起大包,他赶紧拉住:“别这样兰茵,朕会心疼的。”
我抬起头看他:“那皇上也知道这是皇后属意的吧?还是你送我去的。”
他不敢与我对视,与我紧贴的身体稍稍分开。
眼里有着三分悔恨,两分愧疚,余下五分的心虚。
“兰茵,我已经罚皇后禁足半年,她会好好思过的。”
“况且她与我一同长大,我得念旧情,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我嗤笑地看他为自己脱罪,明明是他亲手送我去的,却半点不提自己。
受了这么多折磨,他轻飘飘几句话就抹去所有始作俑者。
我没忍住笑出声,拂开他的手:“皇上还是不要靠近奴家了,免得脏了你。”
但他就像一块狗皮膏药,我怎么撵都撵不走。
每天送来上好的药来给我,硬逼我给每一寸肌肤都涂上祛疤膏。
黏糊糊的一点用都没有,我忍不住撇开头发给他看我后颈上刻的字。
上面用刀生生刻上去一句艳词:“没用的,该留下的都留下了。”
他红着眼用手摩挲着,张张嘴想说话却说不出什么,手不住地抖。
我把手塞进他的大手,这是我这么多日第一次主动理他。
他惊喜地看我,仿佛在等我说好话。
“你瞧,这手软得像烂泥一样。”
我最出名的就是那手针法,如今却再也拿不起来。
他绷不住哭出声,抱着我直说:“对不起。”
我想他既已知晓手废了,救不了皇后,能放我走了吧。
他再次来我宫中,我还没开口。
就先牵上我的手:“宫中有朵极品天山雪莲,仅此一棵,可重塑经脉,治疗百毒。”
他这是真心悔过了?
“皇后的病不能再等了,朕知道你最是心善,治好她吧。”
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松开他的手:“我答应,但是治好她你得放我和丫鬟云鬓走。”
云鬓和我一同长大,无父无母,前几天就求我要走带她走。
他瞪大眼,掐上我的脖子:“你就这般不情愿留下吗?你不是爱我吗?”
“怎么?又缺男人了?这么想回花楼?”
直到我的脸憋红,喘不过气才把我扔到床上。
我咬紧牙,用尽全力撑起身子:“看到你就恶心,想让她活命就答应我。”
与他四目相对,谁也不让谁。
他沉下脸:“行,我看你还是下贱,等你治好皇后我让你在花楼伺候男人到死。”
“你要是愿意留下,朕封你为......”
没等他说完话我就打断:“我不愿意。”
他气得踹倒桌椅,转身离去。
害我到这个地步他还以为我能既往不咎吗?
死了好,死了干净,这世间太脏了。
在宫中也会被皇后害死不是吗?
我一条命不重要,只是我想放云鬓自由。
伺候我时,我便看到云鬓袖子下满是鞭伤,那是皇后的手笔。
不带她走,我怕她会死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