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南锦坐在案前,提笔清点账册:
“顺带将我的嫁妆单子拿来,我带来侯府的东西,一样都不能留下。”
闻言,瑞珠的眼眶突兀红了,她咬着唇瓣,捏着画卷的手都在发抖。
“原以为大爷回来,**就无需独守空房,往后的日子也能好起来。”
“不想那贱蹄子蒙了大爷的心,居然抬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货色为平妻,方才我还听管事嬷嬷说,早在入门前他们就私自圆房,我看贱蹄子护住肚子的模样,倒像是......”
话未说完,侍奉南锦的柳嬷嬷甩了她一眼刀,不悦道:
“嫡妻最忌善妒之名,你莫要教唆,辱了**南府千金的声誉。”
瑞珠也知嬷嬷是为南锦好,转而收起画卷,愤愤地丢进院外的炭火盆内。
待瑞珠取来嫁妆单子,顾朝已然换了身行头,大步迈入兰亭主院。
“南锦,我有话想同你说。”
见他一脸严肃,瑞珠识趣地退出房间,替他们合上门扉。
“母亲近日染了风寒,天气一冷就咳嗽不止,需要人贴身照顾。”
顾朝叩着桌面,暗中打量着南锦的脸面,见她波澜不惊,当即松了口气。
“我思来想去,唯有你亲自照料她,我才能放心,至于掌管侯府上下的事宜,交给苏念打理即可。”
“夫君的意思是,想让苏念一个妾室来执掌中馈?”
这话,她上辈子已然听过一遍了。
听过,不意味着她不会失望。
嫡妻尚在,却由妾室掌家。
此等宠妾灭妻的行迹,任谁看了,都要骂一句混账。
可他顾朝却能理直气壮地沉下脸,颇为不耐烦地训斥道:
“南锦,苏念不是妾,她是我唯一的妻。”
那我呢?
南锦下意识想要问他,可对上他愠怒的眸子,又陡然觉得无趣。
他自然是不在乎的。
“母亲说了,往日都是你负责伺候,换了旁人,她也不自在。”
“侯府事宜繁琐,苏念怕你操劳,主动为你分担,你不要不知好歹。”
“我不知好歹?”
南锦险些笑出声,抱起核查无误的账册,叫来瑞珠道:
“清点好府内的对牌和领票,同我去一趟静心堂。”
静心堂是顾老夫人居住的院宅。
刚进大院,南锦就听到了苏念脆生生地笑。
“这茶水有美容驻颜的功效,要母亲喜欢,我日后天天为母亲泡。”
顾老夫人躺在藤椅上,苏念按着她穴位,先前还口口声声骂她放荡的顾老夫人,此刻笑得无比慈蔼:
“好好好,有你陪着,我头痛的老毛病都好了不少。”
“大奶奶,药煎好了。”
有嬷嬷提醒了南锦一句,她不动声色地端起瓷碗,吹凉药物后,递到顾老夫人唇边:
“母亲,喝药了。”
见苏念不善地盯着她,她刻意倾斜碗口,让她看到漂浮其中的药根。
“拿开!”
下一秒,苏念猝然暴起,扬手将瓷碗拍开,滚烫的药汤不偏不倚全洒在南锦手背。
“母亲,药里有虫子,她分明是想恶心你!”
苏念厉声道,瑞珠接过瓷碗,见南锦肌肤烫得通红,当即讽刺地冷笑出声:
“那是千金难买的药草,形状酷似长虫,眼拙就罢了,还当人人都跟你似的龌龊。”
“你说什么?!”
苏念瞬间瞪圆双眼,挽起袖子,跳到瑞珠面前指着她鼻子骂。
“你骂我龌龊?就凭你这个给人当畜生使唤的玩意,也有脸说我?”
说着,她反手一巴掌抽在瑞珠脸上,也不管当着顾老夫人的面,抓着瑞珠的头发,还想再抽她几耳光。
“念念,住手!”
见顾老夫人都惊愕到站不稳了,顾朝忍无可忍地叫住苏念,苏念委屈得泛起泪光,挽着顾朝胳膊嗔怪:
“她骂我,你不帮我说话,还指责起我的不是了,早知如此,我宁愿留在边城,也不跟你回京城的深宅大院。”
“阳哥哥,你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