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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和老公都说,我一个在家操持家务的黄脸婆,不配用三百多块钱的护肤品。
转身又拿着大把大把的钱,对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献殷勤。
当老公入狱后,儿子念起我的好了,抱着我的腿哭,求我放他回家。
可惜啊,儿子,妈妈不打算要你了。
.....
我在商场看中了一套降价护肤品,打折后398块。
掏钱的时候,儿子拼命拽着我的手机:“妈妈你别买,你反正也不漂亮,用这么贵的干嘛。你不挣钱,不知道爸爸挣钱的辛苦。”
听到他这话,我放下了手里的平价护肤品。
转头就去了海洋之蜜,买了**抗老礼盒,一万多块钱。
儿子瞬间炸了毛,在商场指着我边哭边骂:“你个败家女人,你不要脸,天天在家靠我爸爸养着还敢这样!”
他在商场撒泼打滚,引得人围了一圈,议论纷纷。
但是我不在乎,在不远处的商场**椅扫了15分钟的**,边**边看这小子发疯,我算着嚎十几分钟应该也累了。
果然,十分钟不到,他就从不停地咒骂我是“坏女人”、“败家婆”、“扫把星”,变成了干嚎。
我不禁冷笑一声,六岁的男孩,词汇量也就只够骂这七八分钟了。
他嚎累了,也没有得到任何反馈,自觉无趣,转头找我。
可见我悠哉游哉躺在**椅上,手里还拿着一杯奶盖超足的芝士葡萄,立刻爬起来,小跑到我身边。
“你就是个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坏女人,你等着,我回家告诉我爸听!”
我静静用手机录下他红着脸骂我的样子,直到**椅15分钟到了,才起身。
“走吧,回家和你爸告状去。”
路上,他坐在车里还喋喋不休。
“你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还敢不经过我爸同意买这么贵的护肤品,你等着吧,回家我爸就会骂你。”
“让他打你一顿,你才知道什么才叫长记性!”
我忍了一路,才克制着自己没有把这个逆子丢在马路上。
由着他越说越起劲。
而我的一颗心,也被他的这些话渐渐浇凉。
我没想到,我用半条命生下来的孩子,精心养育了六年,到头来,他觉得我什么都不配。
我不配用三百多的护肤品,不配喝奶茶,只能做个伺候他们父子的保姆、黄脸婆!
到家后,儿子直接奔着他那个摊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爹去了。
“爸爸,你看这个女的败家门了!她花了一万多买护肤品!”
听见这话,我那个所谓的老公马铭一个箭步冲到了我面前,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指着我手中的购物袋:“你涂脸的东西花了一万多?”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他。
“是你儿子说我不配用398的护肤品,也不配喝20一杯的奶茶。”
马铭扶额:“他小孩说你两句你就和他置气?再说了,他说错了吗?你一个家庭主妇就是不配买东买西!”
“天天在家游手好闲,用着我的血汗钱,去买什么护肤品涂你的那张黄脸,你自己照照镜子,你配吗?”
儿子马晓齐躲在他爸背后“略略略”做着鬼脸:“我就说了你不配,你个黄脸婆!”
看见他们父子俩一模一样的态度,我的心算是彻底凉透了。
“许琦琦,你现在、立刻、马上去把这玩意退了,然后回来做饭!我就既往不咎!”
马铭“既往不咎”四个字咬得很重,一副“我给你机会了,你别不知好歹”的嘴脸。
“要是我不呢?”我问道。
“不?那你给我滚出去!”马铭气急败坏,顺手拿起桌上的杯子,摔在地上。
“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马晓齐站在一边挥舞拳头,满脸兴奋。
“当初结婚的时候,这个房子是我们两个一起出钱付的首付,甚至我还出了三分之二,房产证也有我的名字,你凭什么让我滚出去?你还不配。”
我慢条斯理地帮马铭回忆从前的事情,我在家做了几年家庭主妇,他就真当我是好欺负的了。
马铭反驳不了,拳头握紧,一张脸涨成猪肝色。
马晓齐也看见了他爸爸此刻愤怒异常,不断拱火:“爸爸,打她,女人打一顿就老实了!”
听见儿子都这么说了,马铭不断向我逼近。
“马铭,你大可试试看,你动我一下,我就能让你财名尽失。”
我闺蜜是齐城最有名的律师,马铭敢打我,我就敢告他。
果然,马铭怂了。
他一怂,那个坏种儿子的气焰也消了大半。
“这个房有我一份,我要住,至于你们两个,我以后不会管了。”
说完这话,我收拾好东西去了次卧,把门反锁。
当昂贵的护肤品涂到脸上时,我看着镜子里那个因为多年操持家务而变成黄脸婆的自己,觉得不值得。
当年,我也算是事业有成,是知名外企的小主管。
怀孕后,马铭就不停劝说我辞职,我不肯。
直到孩子生下来,家里换了好几个保姆,但是在照顾孩子方面做的总是不尽如人意,我看着小小的孩子三天两头生病,心疼得很,才下定决心辞职的。
没想到,我牺牲了前途和事业,成为了一个日日与柴米油盐打交道的家庭主妇,倒是养出了一个白眼狼。
有句话说的好:“我胯下生出的血肉,不能变成刺向我的利刃。”
这样的孩子,不要也罢!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吵醒了。
打开门,马晓齐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身上胡乱套着校服冲我吼:“你为什么不叫我起床!也不做早饭!我要迟到了!”
我挑挑眉,满不在意:“我昨晚说过了,我不管你了,你有什么事情找你爸去。”
马铭一早就去上班了,根本没有管他儿子的自觉。
“你!”马晓齐指着我,又要被气哭了,“你个贱女人!”
我没理会他的骂声,只是看向墙上的挂钟:“你已经迟到了一节课,现在还不去,老师肯定要骂你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不怕天不怕地不怕父母,就是怕老师。
马晓齐跺跺脚,抓住起书包往外跑。
可是,昨晚他爸摔在地上的杯子没有清理干净,他踩到碎片,滑了一跤,手上和腿上都被碎玻璃给扎了。
他嚎啕大哭,手上鲜血直流,想要拔掉扎进肉里的碎片,但是又不敢。
看见马晓齐这副可怜样,我这当妈的心不由得一颤,毕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心疼他已经差不多融进我的血脉里了,成为了我的一种习惯。
我心软,正想上前,带他去医院。
可是,看见我走过来,马晓齐拉开书包拉链,把里面的书本、水杯、文具袋一股脑地丢向我。
金属的保温杯就直愣愣地砸上了我的额头,我顿时眼冒金星。
“你去死!你去死!”
马晓齐发了狂,仍用各式各样的东西不停地向我砸来。
甚至,他抡起家里的木制小板凳狠狠朝着我的膝盖砸。
我终于醒过神来,躲过了那一击。
反手制住他,把他摁在凳子上,甩了两个耳光后发泄般打他的**。
我一言不发,一巴掌接一巴掌打下去,像是打断我和他最后一丝母子情分。
即便愤怒心碎到如此地步,我还是控制着自己的力度,时刻看着马晓齐,怕他被我打坏了。
打完后,我打通了马铭的视频电话,交代他请假回来,顺便给他照了照他儿子一手碎片的模样。
做完了这些,我出门了。
一个人在街上游荡了半天,最后还是去了闺蜜杨倩的律所。
“倩倩,我想离婚了。”
我心如死灰,觉得身心俱疲。
杨倩看见了我额角硕大一个淤青:“马铭打你了?走,我带你去医院。”
我拉住了即将暴走的杨倩,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她,她叹了口气:“这事难办了。以马铭那个性子,你们要是协议离婚,不把你榨干,他肯定不会签字。”
“起诉离婚的话,你也占不到便宜。我倒是能尽力帮你争取争取房子,但是以你现在的收入,支撑不起房贷。若是不要这个房子,财产分割倒是能多分些钱,只是现在房价飞涨,你拿这笔钱还是很难重新买房,压力会很大的。而且你不想要孩子,还得多搭上一笔抚养费。”
“所以,我的建议是,在找到马铭实质性的错处之前,不要离婚。耗着,反正马铭供着房贷。”
“只不过你要小心他转移婚内财产。”
是啊,放着这么个房贷供养机器不用,为什么要离婚呢?
而且,马铭并不是一点错处都没有,他在公司里有好几个暧昧的女同事,甚至会出去打麻将赌博。
只是我从前总是管着,也不甚计较罢了。若是我放纵起来,他说不定会酿成大错呢?
我收拾好了心情回家。
进门就看见马铭和马晓齐父子两坐在沙发上,一副要严刑拷打审问我的架势。
果不其然。
“你去哪里了?有你这么当妈的吗?儿子手伤了你不带他去医院,丢他一个人在家里就算了,你还打他!”
马铭举着马晓齐已经被包扎好的手,开始质问我。
我没有理会,看了眼仍然是一地碎玻璃渣子的客厅,觉得有些讽刺。
杯子是马铭摔的,摔了一整天都不知道收拾,孩子摔了怨我。
我额头上被保温杯砸了好大一个包,淤青都发黑了,马铭当做看不见。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上午要把材料做好,下午就得去汇报了?你这折腾一下我这个班要不要上了!我要是失业了全家去喝西北风是吗?”
“你每天领着我给你的生活费,你能不能做好你分内的事情!”
马铭颐指气使,居高临下地指责我。
他一直都以为自己是家里的顶梁柱,全家都得靠着他那两万的工资过日子,所以才一直对我是这样上位者的态度。
如今,我也该让他认清认清现实了。
当着马铭的面,我把信用卡解绑了。
“以后,你的工资不用给我一分钱,我不领你的生活费了,你也别对我指手画脚。”
“儿子,我管了他前六年的吃喝拉撒,现在换你管,公平的很。学校班主任和课外兴趣班的老师微信我都推给你了,他的一切事,你负责。”
做完这些,我把家里的扫地机器人、拖地机、烘干机、吹风机……一切能搬得动的家电产品都收到了我如今住的客房。
这些,都是我这些年做家居主播,品牌方送的,没有花马铭的一分钱,自然不能便宜了他。
“傲什么傲!许琦琦,我从今以后一分钱都不给你了,你要是不乖乖认错,就等着喝西北风去吧。”
房间内,我听见外面马铭气急败坏地大叫,伴随着马晓齐的附和声:“对,你就喝西北风去吧!”
我冷笑,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先过的不如意。
我辞职以后,一直努力尝试做自由职业,如今也算做了三年的家居博主,有十几万粉丝,小有名气。
每次和他们父子两说的时候,他们都一脸轻蔑看着我:“一个家庭主妇能挣多少。”
久而久之我也就不说了,他们也就不知道我的真实收入。
因为家里的琐事,我一直对这份工作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现下完全空闲下来了,对接运营和品牌方都迅速了很多,态度良好,工作越来越顺利。
我每天在家努力经营账号,做饭只做自己的。等晚上他们父子两个差不多下班放学回来的时候,我就去健身房健身,或者找杨倩逛街。
日子过得别提多美滋滋。
可不过一个礼拜,马铭受不了了。
这些天,他早上要送儿子去学校,下午要请假接孩子,晚上还时不时再得回公司加班。
回了家,没有饭吃,爷俩只能点外卖,连吃了一礼拜。
家里乱七八糟,洗了的衣服没有及时晒,弄得一屋子霉味。
最重要的是,马铭自己开始管钱了,除去他每个月的房贷一万五,剩下的五千,根本不够过日子的。
他从前只给我三千,自己还要留两千块加油、应酬。是我精打细算,加上自己挣外快贴补,才能让家里正常运转。
现在水费、电费、物业费、包括马晓齐的编程班这个月也要交学费了,加上他们爷俩天天点外卖大吃大喝,马铭根本就没钱了。
所以,一个礼拜后,他主动和我说了第一句话:“我们点了宵夜,特地给你留的,你吃了把这些收拾了。”
我健身回来,看见的就是客厅茶几上一片狼藉,满桌的小龙虾壳、流得到处都是的汤汁和用过的塑料手套,外卖盒里放着三只小龙虾。
就三只。
是特地留给我的,还是吃剩下的,我分得清。
他们爷俩竟然还想让我吃完了收拾干净,真的还当我是保姆。
我走上前,端起那带着汤水的三只小龙虾,笑问:“特地留给我的?”
“嗯。”马铭正眼都没看我,从鼻腔施舍般挤出一个音调。
仿佛他勾勾手指,赏我点剩饭我就该摇尾乞怜一样。
我将手里的外卖盒狠狠掷在地上,汤水四溅:“用残羹冷饭算计我,你是真不嫌丢人。”
“许琦琦!你别太过分了!”
马铭拍桌而起,指着我的鼻子骂。
我没理他,转身回了房间,把门一锁,随便他在门外气急败坏。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还是这么波澜不惊地过着。
只是家里除了散不去的衣服霉味,多了一股腐臭食物的酸味。
被我摔了一地的小龙虾汤汁,他们没有一个人肯收拾,连放了好几天。
好像谁先收拾了,就是谁先示弱低头了般。
这个局势一直僵持着,直到有天我和杨倩逛街回家,发现家里焕然一新,不再有难闻的气味,到处干净整齐,甚至桌上切好了我喜欢吃的哈密瓜。
“妈妈,这是我和爸爸一起切的,你尝尝,很甜。”
马晓齐端着盘子,用牙签插着一块瓜,踮脚递到我嘴边。他笑得可爱,仿佛真的是从前那个人畜无害的小团子。
但是我怎么会忘记他丢东西打我的时候,几乎是用了吃奶的力气。
“什么事?”我冷冷问。
这父子俩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没事啊,就是和你分享一下我们今天买的水果。你不是总是教育儿子要懂得分享吗?”
马铭笑着从沙发走过来,想要接过我肩头的包,被我侧身挡了回去。
他们既然不想说实话,那我也不必和他们多费口舌。
洗漱完以后,我想着这父子两的反常举动,打开电脑开始看监控。
在我和杨倩说过我想离婚以后,我就在家里装上了针孔摄像头,我知道这些东西即使拍下了什么,也不能作为法庭证据,但是我需要掌握主动权。
我调取的昨天的录像,果然,看见了马铭和一个陌生女人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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